思。”
轻飘飘的话却似冬日里的寒风凛然,柳毅之识相地咽下不表,恭送凤瑝出了兵部的教练场。
回程路上,他想起躲了小半年不敢见的那人,心下还是有气,到底没按住心思,转道去了。
七月一过,日头渐毒。
燕云歌手上公务渐多了起来,除掌核西军的报销外,亦兼管其他衙门的部分庶务。这一天下来四处奔波,她常常累得声音沙哑,可凤眉修目的脸孔上没有一点疲倦,更多的是——乐在其中。
这是她奢想已久的人生,可是还不够,离她最终的要去的位置,仅现在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燕云歌稍作休息,一杯茶都没喝完又被人叫走,柳毅之来时扑了个空。
“大人。”
亭中,周毓华安然落下一子,乍见是她也不意外,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账册上,问:“哪里过来?”
燕云歌回道:“下官刚从仓场回来,远远看见大人,想起还欠大人一局棋便自作主张来了。”
“坐。”周毓华将棋盘一转,推到燕云歌前面,自己伸手摸了一白子,盯着棋局边思索边问:“听主事说你早上去了刑部。”边说着,已经开始吃子。
黑子正占上风,他却让给自己,好大的自信。
“是,下官听闻沈大人回来了,如今被借调刑部,便过去打了声招呼。”燕云歌老实答道,伸手摸了一枚黑子,落在右下角的要点。
“户部与刑部素来交集甚少,你即来了户部,平日同僚们面上过得去便可,不必深交。”
知道他是敲打自己,燕云歌不作声,直到周毓华问了句“顾大人最近在忙什么?”才回答道:“陛下给了期限破案,顾大人连月埋首案牍,就连休沐日都不曾回去。”
周毓华眼一抬,见她面色沉静专心于棋面,神情并无特别,便不急不缓回:“顾行风的能力不弱,没理由一个案子悬而未决这么久。”
燕云歌随口道:“此案不同往常,尸体的特征被尽数破坏,仅确认受害者的身份都让衙门为难,不过沈大人也说凶手百密一疏,在现场留了证据却不自知。”
周毓华正要落子的手微微顿了下,很快应了一手,“没想到燕大人对查案这么有兴趣?”
不问证据是什么,反质疑她越级查案,果然是知道些什么。
“这起案子举国瞩目,下官上心也是想为陛下分忧。”燕云歌很快将话题折转,话里密不透风,手上也没闲着,“那个凶手顶着死者的样貌,模仿死者的日常,过着死者的生活,甚至还帮死者嫁人。”
周毓华表情不变,始终盯着棋局,好像苦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周大人难道不担心?”计当攻心,她落子时掷地有声。
“本官该担心什么。”
“哪天有人顶着大人的样貌招摇过市,口出狂言,侮辱圣听……”
周毓华双眼眯起,手持白子僵在半空中。
“谋害了大人的性命不说,还住大人的房子,吃大人的粮饷,睡大人的美妾,甚至……还帮着大人纳税。”
周毓华久久没有动作,忽然拊掌笑了。
燕云歌一扫棋面,忽抬头,“周大人,该你了。”
周毓华将棋子归拢,低低笑起来,“燕大人,这局封存,得空再续如何?”
“下官听大人的。”燕云歌也是一笑,黑子落在棋篓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周毓华起身,“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不敢。”燕云歌拱手谢过,抱起账册,拾阶而下。
周毓华一直瞧着,直到那人影消失在拐弯处,才敛了笑意,神情严肃。
她实在聪明,那位久居深宫的正主恐怕还斗不过她。
燕云歌还未坐稳,有人来说兵部的柳大人来了。
柳毅之很快登堂入室,两厢见礼,燕云歌随手将凉透的伏茶递了过去,应付道:“下官居室简陋,委屈大人将就粗茶。”
户部主事同列坐下,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哪里的话!怎好委屈大人,你快去我那取茶!”
还真就她敢在人前下自己的面子。柳毅之浅笑了一声,在主事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接下茶,转头对主事道:“原也不是为喝茶来的,粗茶便粗茶吧。”像想起什么,目光越过去看燕云歌,“你原是在刑部当差罢?曾听我的侍郎说刑部有位书令史,处事出了名的得力,自她走后刑部竟一时找不到人能补上她的缺,说的可是你?”
这话不好回,回得过了有卖弄之嫌。燕云歌低头应道:“下官不才,却在刑部历练过时日。”
主事对这位兵部尚书往日的行径还心有余悸,斟酌再三问:“大人人贵事忙,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日前与侍郎闲聊,才知朝中对我们兵部的武库的有了新的规定,本官乍一听很是新鲜,便教他草拟了一份章程,主事你看看,”柳毅之又对燕云歌说,“你一并看看也无妨。”
主事接过看了几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