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哎呀,”赵凤台这才想起来,“我怎么忘了这茬!”
连忙俯身向黑驴鼻子上一模,一丝热气也没有,黑驴早已死得透了,赵凤台后悔莫及,不住嘴地唉声叹气:“都怪我,都怪我!方才脸上太疼,突然沾到血有所缓解,我一时只顾着解疼,竟把正事给忘了!”
纪长清垂目看着黑驴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由得想起他最后与赵凤台的对话,他说,你要杀我?
这语气,与其说是仇恨,反而更像是震惊。
“道长,”贺兰浑站在山腰,挥着手叫她,“我上不去,得你下来才行!”
方才他试着向山上去,结果怎么努力也跑不到近前,眼下只好在下面叫她,纪长清心中一动,方才她只顾杀敌,全然忘了向上向下的限制,可她却轻轻松松飞到了山顶,所以在空中走动,是否不受向上向下的限制?
纪长清跃在半空中向山巅飞去,周遭景物不断变换,片刻后她停住步子,不错,在空中时上下自由,的确不受这山的限制。
此刻圆月半隐,晨曦在脚下露出一抹淡淡的青白色,纪长清俯瞰脚下,阴隐山似一只两头尖尖的巨大枣核,孤零零地矗立在天地之间,越发显得诡异神秘。
“道友也发现了此山的关窍?”赵凤台紧跟着飞了上来,踩着铁剑向下望去,“没错,只要在空中行走,就不必受山道向下的限制,只要一直待在这阴隐山的顶上,就能不老不死,青春永驻。”
所以他是因此,才能保持百年前的模样吗?那些普通凡人并没有御风的能力,只能原地打转或者沿山道向下,可这向下的山道,终点又通向哪里?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赵凤台紧跟着说道:“山道深入地心,那里有一处巨大的宫殿,那里面,很古怪。”
又是如何古怪呢?纪长清向下一看,贺兰浑还在山道上向她招手,抛出星辰失御剑而下,伸手拉住他:“上山。”
贺兰浑一跃跳上,揽住了她的腰:“慢点儿走。”
他眼睛瞧着山顶上的赵凤台,带着笑蹭在她耳边低语,纪长清便知道,他大约有什么机密的话要说,纪长清放慢了速度,果然听见他极轻的语声:
“这事有点儿怪啊,咱们这么长时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怎么一下子来了赵凤台,紧跟着又来了五通?这山里头有三千小世界,怎么偏巧他们都钻到咱们这个世界来了呢?”
纪长清沉默着看向赵凤台,他脸上犹自沾染着黑驴的血迹,星星点点不曾擦干,看上去莫名的狰狞。
耳边听见贺兰浑的嘱咐:“咱们得多留个心眼儿,不能全然信他。”
“何必这么麻烦?”纪长清淡淡说道。
下一息,星辰失在山巅停住,纪长清纤指一晃唤出三昧真火,正要迎上前的赵凤台连忙退后,诧异着说道:“道友?”
纪长清哪容他躲开?拧身挡住他的退路,幽绿火光向他灵台上一照:“此山中有无数世界,你和黑驴为何齐齐出现在这里?”
明灭火光照着赵凤台的浓眉大眼,他终于明白纪长清的意图,大笑起来:“原来道友是在怀疑这点。”
他坦然站着,任由纪长清指尖火光一点点探过他周身上下:“这阴隐山的确有三千小世界,不过,我并非只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事实上许多世界我都能看见也能进入,所以今日,我是看到黑驴在这边,追着他来的。”
“真的?”贺兰浑刹那间想起了崔颖,心里一喜,“你既然能看到其他世界,为什么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子?”
“因为我只能看见其中一部分,并非全部。”赵凤台解释道,“地下宫殿里有一个水池,池面上有时会映照出别的世界,若是时机合适,甚至还能透过水池到达别的世界。”
三昧真火一簇幽光在他眼中一跃,随即熄灭,纪长清收回了手。他身上的确是道门中人的气息,然而,她的真火并不能探人的心思,若想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需亲眼去看:“去地宫。”
几乎与此同时,周遭陡然一亮,山巅上那抹青白色的晨曦变成了明净的蓝色,树梢上淡淡一轮圆月变成了红日,赵凤台抬眼一望:“天亮了。”
这里的一昼夜,好短。纪长清眉尖轻蹙,那些出山的人之所以变老,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听见贺兰浑说道:“这太阳的位置怎么跟月亮一模一样?就没见它动过窝,一直就在那边树梢上。”
“自我来时便是如此,我猜这里的一切,未必都是天然。”赵凤台看着那轮没什么暖意的太阳,跟着一指脚下,“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个水池。”
他落在山道上,解释道:“要想进地宫,必须沿山道走,不能御风御剑。”
纪长清带着贺兰浑跟着降落在山道上,放眼玩去,这路弯弯曲曲的看不见个尽头,纪长清想起方才在云端看见阴隐山的形状,是个两头尖的枣核,那么这路看来应该是绕着枣核来回盘旋着向下去的。
贺兰浑紧紧跟着她,又不停地回头看那轮太阳,昨天他进山时就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