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望着眼前噼啪作响的火盆,谢邻风不禁陷入自己与孟七的那些美好回忆,但每每回忆到最美好的时候,回忆中的孟七就会突然没了头发,穿着一身僧衣,行着佛礼念着阿弥陀佛。
谢邻风日日被悔恨笼罩,燕珩这边也不好过,他靠出卖谢邻风让自己成功投靠了三皇子,但是三皇子却不是谢邻风,对他并不感兴趣,只给了他一笔钱,似乎就打算将他闲置。
燕珩哪是闲得住的性格,想方设法地找机会接近三皇子,三皇子不胜其烦,同自己的未婚妻说了此事。
结果第二天,一群人就堵在了燕珩的院子门前扔起了烂菜叶和臭鸡蛋,伴随着各种难听的辱骂,燕珩再次出名了。
他成了百姓们口中的下贱男宠,谢邻风一倒就迫不及待寻找下家。加上之前他逼走了孟七,如今听说孟七都被逼得出家一事,几乎每个路过他门前的人都要忍不住吐上一口唾沫。
燕珩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那些辱骂声钻进他的耳朵,让他羞恼又愤怒。他虽然有暗卫,但是暗卫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他没想到三皇子竟然过河拆桥,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到三皇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三皇子命人扔了出来。
“本殿不好这口,而且本殿可不是瑜皇叔,什么玩意都下得去嘴,一个靠着出卖主子的男宠,给你钱就已经是给你脸了,你还想要什么?”三皇子一副看到了脏东西,恨不得洗洗眼睛的模样。
显然,燕珩不可能告诉三皇子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不会告诉三皇子自己有暗卫一事,所以出卖完谢邻风的他,在三皇子的眼中已经毫无价值。
从未被人如此辱骂的燕珩气的眼睛通红,他大概不知道一个王公贵族的骄傲,谢邻风对他宠溺的态度,让他误以为谢氏一族很好掌控相处。
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甚至不少唾沫和口水中,燕珩逃回了院子,然而讽刺的是,这院子还是谢邻风赠予他的。燕珩躲在房间里痛哭,甚至想让暗卫去暗杀了三皇子,但皇宫守卫森严,禁卫军也不是吃醋的,这口恶气也只能自己咽下。
燕珩咽下了这口恶气,三皇子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之前还觉得给钱就能了事,但燕珩的行为让他觉得这个人留着是个麻烦,当晚就派了人来杀燕珩。
燕珩当然没有死,暗杀的人大概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男宠院子会有这么多的暗卫,直接有来无回。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燕珩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必须尽快离开!
但是这茫茫天下,他该去何处藏身呢?这苍国,能有谁敢与皇子抗衡呢!
鬼使神差的,燕珩脑海中想起一个人,以及那个人说过的,在临江寺随时恭候的承诺。也许临洲是最好的去处,若孟七信守承诺是最好,没准还能同三皇子斗个两败俱伤,若是不能,临洲也是最南的地方,水路发达,逃往其他地方也最便捷。当然,不到万一,他是不想离开这片还算熟悉的故土的。
下定决心之后,燕珩立刻让暗卫处理了刺客的尸体,然后连夜收拾细软,准备天一亮,城门一开就立刻出城。
三皇子这边根本没想过一个男宠的身份能如此复杂,恰好当晚有所应酬,刺杀的人一直没回来他也没在意。
而谢邻风这里,王府已经典当了好几波物品,好不容易熬过了三个月的监禁。王府的下人也没剩几个,能走的都已经另谋生路去了,管家倒还算忠心,但也免不了为自己和王府的未来发愁。
消瘦不已的谢邻风看着空空荡荡的王府,脸上已经没了什么表情,毕竟三个月来,他将悲伤,痛苦,悔恨等情绪都细细品尝个遍。
“收拾一下,我们去临洲。”沉默了多日的谢邻风终于开口说话了,沙哑的嗓子差点让管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王爷您看,奴才一家老小都在王都,不适宜长途跋涉。”
“问一问府中可有愿意一同前往临洲的,不愿意的就都散了吧。”谢邻风也不为难管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得了命令的管家自然照办,不多时就收拾打点好了一切,然后最后一次汇报了工作。
一个时辰后,两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王府后门驶了出去,车上带着为数不多的财产,周围还跟着几个下人。这几个人下人也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们并不是自愿跟着去临洲,虽然听说临洲发展的不错,但那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王都,可是签了死契的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至于没有离开的人,也各自散去,管家站在王府外不住地叹气,成为王府管家的那天,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失业,一个王府说倒就倒,实在是人生无常,而上了年纪的他,日后该去哪里谋生路呢?
就这样,燕珩和谢邻风虽然没有互相沟通,但在神奇命运的指引下,两人均选择在同一天,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王都,并前往同一个目的地:临洲。
热闹繁华的王都,无人在意两人的离开,直到第二天,人们才津津乐道地谈起瑜王府落魄到解散一事,一个王爷能混成这样,也算是奇闻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