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张信礼抓它的时候这狗一个劲乱动,不安分之极,还扭头张嘴装要咬他,林瑾瑜捏它爪子它却全然不动了,乖得像只玩偶狗。
“为什么你一来,它就安静了,”张信礼感到费解:“奇怪。”
林瑾瑜因为一只狗的偏爱开心起来,笑了两声道:“哈哈,因为它喜欢我呗。”
张信礼平时对狗非常公事公办,添粮、加水、遛狗跟工作似的,不像林瑾瑜,经常抱它、逗它、亲它,狗当然就更喜欢林瑾瑜。
“忽然想起来,”林瑾瑜一来就把狗抢过去了,放自己两腿|间使劲撸:“它还没名儿呢,都五个月,眼看半岁了,叫啥好。”
肉中刺没了,狗瞬间就欢快了,主动贴着林瑾瑜,张信礼要抱它还不给抱。
“不知道,我们那边什么毛色就叫什么名字,黑的就叫小黑、黑黑什么的,要不就没名,”张信礼说:“咱们的狗,你取吧。”
“什么就咱们的狗,是你的狗,”瞧这狗跟他亲热的架势,林瑾瑜也好意思说这话,脸皮堪比城墙,他道:“黑黑?我还嘿嘿嘿呢,好俗。”
“是俗,”张信礼便道:“你有文化,你想吧。”
林瑾瑜暂时没灵感,只说想一想。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亮屏,那是班群里在讨论毕业照的事。
“我五月底要答辩,”论文已经全部提交了,前几个月还忙得要死的林瑾瑜忽然就空闲了,吃饱饭的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他跟张信礼聊天道:“你们呢?”
“我也要,”张信礼说:“我们系是优秀毕业论文必答,其他抽查,我被推上去了。”
这大半托了林瑾瑜的福,虽然文章是张信礼自己写的,可要是没他在后边拿着鞭子赶牛一样监督,外加帮忙理顺逻辑、优化文辞,这事没准成不了。
与此同时,班群里班长牵头,提议趁着人齐,答辩之前把集体毕业照拍完,答辩完大家就各找各妈了,凑不齐人拍起来没意思,大家纷纷同意。
林瑾瑜拿起手机瞄了眼后问:“意思你要回去了?”
班群里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几乎所有人都同意答辩之前把集体毕业照拍了,答辩之后各寝室自己倒腾自己的。林瑾瑜看在眼里,说完刚才那句话后状似不经意般补充了句:“我们五月二十号之前拍毕业照。”
他一直记得张信礼说要留下来,陪他毕业的承诺,不过他怀疑张信礼已经忘了。
他心想:那时候信誓旦旦的,你给我忘了试试。
假如他真忘了,林瑾瑜也不好问,这咋问,娇滴滴质问他答应了陪自己拍毕业照的怎么可以忘了?本来就不是一个学校的,不一起拍很正常,张信礼有正事忙,而且他们又没确定关系,他啥立场,好像斤斤计较一样,怎么张得开嘴。
张信礼在拍自己身上刚沾的狗毛,他好似没听出林瑾瑜话里那浓浓的言外之意,只淡然道:“嗯,今天周五,我周日走。”
……果不其然,他忘了。
几乎一瞬间,林瑾瑜就低落起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周日,也就是后天就走了,可这时候临到头了才跟我说,说明没把日期放心上,应该是觉得没事了,走了就不回了,等答辩完拿了毕业证再联系。
事实上只是因为每年的答辩日期都不一样,张信礼今天才收到确切通知而已。
“……哦。”短暂的沉默过后,林瑾瑜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那祝你一路顺风。累了,先睡了。”
“?”张信礼抬头道:“才九点。”
“那又怎么样,九点睡觉犯法?”林瑾瑜把狗引到新买的笼子里关着,回来时说:“对了,还有件事,开春这么久,气温早回升了,冻不着人,你拿毯子睡空着的那张床去,后天我有事,自己走吧。”
毕业季,大四很少人再在外面租房,他们两个男的,有些女生不愿意跟他俩合租,单身男生一个人出来住的又少,这栋楼里的这个房间便一直空着了,房东看在林瑾瑜不间断租了一年,又比较有礼貌,讲卫生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收他手里的另一把钥匙。
现在莫名其妙派上了用场。
“为什么?”张信礼不明白为啥他忽然就不让自己上床了:“你不舒服?”
“没有为什么,我很好,”林瑾瑜背对他摆了下手:“只不过本来就该这样啊,咱俩又没什么关系,你就是因为冷才跟我挤一张床的不是吗,现在不冷了,就这样。”
“……”张信礼想起自己一开始找的借口……早知道就找个时效性更长点的了。
走人前天,还要被迫跟对象分床睡。
林瑾瑜已经进房了,又探出半个头来,淡漠道:“祝你答辩顺利。”
……
五月二十日当天,天气甚好,操场上碧草如茵。
初夏时节,正是气候宜人的时候,天空一碧万顷,大团乳白色的云朵仿佛柔软的棉花糖。
“咱们班人齐了没有?各宿舍点一下人!”作为班长,那可真是劳碌命,毕业照这事也得组织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