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发绿,田家村的人饱受亲人丧生的悲痛,所有人都盼着春天的到来。春天到来,春暖花开,代表着新一年开始的希望。
“对,要是上面不同意,我们就写意见书,全村人在意见书上面签名,表明我们的态度!”
整个会议现场议论声嗡嗡,到处充斥着村民高声阔论的身影,他们的嘴巴不断开合,像是几百只饥肠辘辘的花毛鸭子在引颈高喊,争先恐后地表达着各自的不满和不安。
几个家有刚刚成年不久的孩子的村民纷纷大声出言附和李彩娜。在村民们的心里,还处于求学年龄的子女都不算大人,之前还在学校里读书呢,转眼就被强制要求去面对最危险的工作,村民们心里一万个不同意。
从和平年代过来的村民们没有太多的野心,他们只想守着自己的家人,安安分分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参加民兵组织?谁不知道现在世道乱得很,当兵的可不像和平时期最多操操练,偶尔演演习,现在可是真刀真木仓对上的,运气不好碰上那些要粮不要命的山匪流民,小命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虽然说当兵的报酬和待遇很好,可和宝贵的性命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顽强地保住了村长位置的田正权这次不仅仅通知了本村的村民,还把流民的代表叫了过来,哦,现在流民们登记在田家村的名下,就相当于加入了田家村,不能叫做流民了,而应该称为新村民。
新村民这边的抵抗要少一些,但抵抗的人反应更加激烈。新村民里不少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他们对于加入村里的民兵组织不仅不反对,反而颇为期待;而那些携家带眷的新村民则普遍不愿意,他们本来就是这个地方的外来者,在田家村没有什么根基,要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和主要壮劳力的男人全都参与了民兵组织,剩下老弱妇孺,要是发生个什么意外,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你是村长,跟上面的长官说说呗!”
总之一句话,粮食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当兵有风险,加入需谨慎。
村民们一听村长开口,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给田正权出谋划策。
不知来意的突然到来的绿色军装让整个嘈杂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的田正辉和绿色军装身上。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
“上面的长官不是傻的,他们见到那么多人反对,肯定会重新考虑,调整政策的。村长你就大胆地跟他们说说呗!”
田正辉在田正权面前站定,环视四周脸色各异的村民一圈,笑道:“大家晚上好哈!这六位同志是镇上长官派过来协助我们村的,大家热烈欢迎,鼓掌!”他夸张地笑起来,带头鼓掌,双手拍得啪啪作响。
“村长,眼瞅着春天到了,春耕的时节,男人都走了,家里的水田和地由谁来种?难不成要我们这些女人去种吗?”李彩骄的大嗓门非常不满。
按照镇上传下来的新规通知,年满18周岁以上和60周岁以下的男性村民都要加入民兵组织,服从领导的工作安排,为村里和京海镇的安定做出贡献。
“是啊,你是我们村的村长,说话最有分量,你一定要好好说清楚我们村的情况。”
“我就不信我们不参加这个什么民兵组织,上面的人还能硬压着我们加入不成?!”
田正权眉头紧皱,正想打断村民们的话让会议进入下一个议程,便听到会场的一个角落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从那个方向来到了现场,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地。
但他算是幸运的了,虽然饿得面黄肌瘦,起码他妻子儿女健在。他隔壁的田亚贵家,因为儿媳的疏忽大意,两个小孩子在半夜的时候被冻死了。田亚贵的儿子发了疯,将他妻子打了个半死,他妻子一时半刻想不开,半夜就上了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身体都僵硬发紫,死透了。
“村长,我不参加民兵组织,你知道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走了,我老婆和孩子怎么办?”田原丰慢慢地道,一个冬天过去,他瘦得脱了形。
只见村民们让开的路上,田正辉满面春风,意气风发地迈步踏进了会场。他的身后,六个背着木仓的绿色军装一脸冷肃,跟着他来到了田正权的面前。
田家村吹响了许久没用过的召集村民开会的哨子,专门召开村会,商议组建民兵组织的事情。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冬雪融化,春天眼看着就要到来,镇上却传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被村民们包围在中间的田正权头发斑白了许多,眉头几条沟壑似的的皱纹紧紧地挤在一起:“你们跟我说这些没用,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作不了主!”
不少村民持着和李彩骄同样的想法,很快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出声讨伐、鞭挞这条政策的不人道和不讲理。
“对啊,村长,你能不能跟上面说说,我儿子才刚满18岁,还是一个高中生呢,当什么兵呀!”田正辉的第二个妻子李彩娜说道。她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从城里回家,她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