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话音刚落,南子又伸出筷子在烤肉上颤颤巍巍的夹出了一根发丝。
旋即,卫侯冷声问道:“方才你们几个当中,是谁向夫人呈献的饭食?”
她们的手掌轻轻挥动,凉风徐徐吹来,宰予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卫侯压着火气,向宰予致歉道:“不是您的问题。”
宰予抬头看去,发现卫侯脸色涨红,而坐在他身边的南子一张俏脸也冷冰冰的。
宰予笑着回道:“应
宰予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蒙谢您的恩德了。”
“快!立刻去请司寇过来,我必要将膳夫一同治罪!”
宰予先是来到卫侯身边问道:“您能否将发丝与杂草交由我来查验。”
他看了眼身畔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御,冲着她轻声询问道。
随着火焰升起,殿内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上升。
没一会儿,刚刚才为众人献上饭食的女御们便拿着丝帛大扇来到了几人身边。
孔子知礼的名声早就传遍天下,他的学生中不乏卫人,卫侯自然也知晓他的声名。
“妾去膳夫那里取餐时,的确没有见到里面有杂草呀……”
卫侯看到头发丝,瞬间更恼了。
卫侯话音刚落,为宰予掌扇的女御便跪下拜道:“是妾。”
正当他打算端起耳杯满饮酒水解渴时,忽然听见卫侯猛地一拍桌子,猛地冷哼一声。
此刻南子请愿,他自然欣然应允。
女御命悬一线,哪里敢拒绝宰予的要求,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连连点头。
他心中叹道:“繁文缛节害死人啊!”
女御看见杂草,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地回复道。
宰予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激怒了他们,于是赶忙问道。
南子向同样被火焰燎的直冒虚汗的卫侯请求道:“殿内炎热,不如请出女御执扇驱热吧?”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今日有外人在场,然而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他的面子,这让他岂能不怒。
“这……”
“哼!这是怎么回事?!”
而宰予听到这里,赶忙起身出列。
正当他打算忍一忍,先把这一截应付过去时,一直在观察他的南子突然发话了。
卫侯思索了一番,于是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您了。”
一旦真的坐实这项罪名,女御和膳夫必定难逃一死。
他将证据放在盘中交由,身边的女御递了出去。
这头发长约三寸,油光锃亮,乌黑中还夹杂着一些斑白。
卫侯闻言,气的端起盛放烤肉的漆盘,从中拣出一根半寸长的杂草,怒笑道。
语毕,卫侯还不忘询问宰予:“宰子是否需人执扇?”
宰予拿着头发与女御的黑发比对了一下,瞬间松了口气。
宰予自感燥热,头上都冒出了缕缕汗珠,想要摘掉帽子,可又感觉不妥。
卫侯闻言眉头一皱:“您还懂得礼法?”
卫侯先前也一直碍于宰予在场,虽然同样热的难受,但却不敢松解衣襟。
“是我犯下了何种罪过,以致于引您发怒吗?”
“不要害怕,我基本可以确定你是无罪的了。只是为了得到定论,能否带我去到您的居所看看呢?”
而卫侯则一脸惊奇的问道:“如果不是女御做的,那难道是膳夫吗?”
这头发应当不是她的。
如今天气渐凉,吃饭时自然也少不了诸夏的特色——温鼎小火锅。
且不论饭菜中的杂草与头发丝是否真的是由女御和膳夫放入的,就算的确是他们做的,因为这点事把人杀了也实在太过分了。
南子在旁小声提醒:“宰子是曲阜孔子的学生。”
不多时,宰予面前便摆上了耳杯、甑、碟等各式餐具。
你当我是属厕筹的吗?!
还好,先把人命保下来,至于剩下的,就全看他来操作了。
宰予见卫侯同意由他查案,总算松了口气。
“还敢狡辩!”卫侯怒道:“去召司寇史鱼过来,寡人今日必要治你的不敬之罪!”
卫侯下令道:“夫人所言极是,那就命人执扇驱热吧!”
这倒不是他有多喜欢管闲事,而是宰予作为一名熟读礼法的儒生,深知对国君犯下不敬之罪的结局是什么。
宰予接过头发观摩了片刻,又拿起杂草看了一小会儿。
“原来如此……”卫侯豁然开朗。
宰予开口道:“如今天色已晚,现在去请史鱼大夫,恐怕不太妥当。国君如果想要严查此事的话,我虽然是个外臣,但也可以替您代劳。”
“你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卫侯点了点头:“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