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我ai你（xia）

    她的手指真切描摹着陆归南的脸颊轮廓。

    “你平时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到浴室里才脱衣服吗？”

    陆归南听到这里，是真实地笑场了，他一直只把许漠烟当成一个会给他惊喜，聪明到让他猝不及防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在穿着大人的衣服装成熟，试图去理解他的人生，他知道她本心不坏，但陆归南也确实觉得没有必要。

    等他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许漠烟注意到他没有裹浴巾，而是十分谨慎地穿上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当他坐在床边短暂休息，要把换下来的衣服整理一番的时候，许漠烟坐在他身后，伸手握住了他拿毛巾的手。

    陆归南：……

    陆归南移开一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哦。”说着，许漠烟就要往里走。

    趁着陆归南犹豫之际，许漠烟一个侧身，就着那缝儿钻了进去。

    他一言不发地准备好换洗衣服，就要进浴室。

    “是啊。”陆归南一边走一边回答，都不想回头。

    “没关系，陆归南。我被那群流氓欺负，被人拿刀插进肩膀里去，很狼狈了吧？我那么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过。你有什么是不好意思给我看的？”许漠烟手里拿着毛巾，下巴搭在了陆归南肩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放心，我没有心理问题，如果有，我会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他浑身一震。

    陆归南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很久，其实洗澡的时间是比较短的。长的是善后。

    “你别担心，我已经洗过澡了。真的。还喷了香水，我肯定不把你这个大床弄脏！”

    “为什么？除非你洗澡不关门！”许漠烟理直气壮。

    “你的眼睛真好看。是那种，很深情的桃花眼。但是远远一看，又看不出来是桃花眼，因为你不笑的时候太凶了，总是很有威严。”

    他无奈地看着许漠烟一把跳进双人床上，舒服地颠了颠，又打了个滚，然后抱着他的被，脸贴上去蹭啊蹭。

而逃的背影，笑得眼睛都弯了。

    陆归南全身一紧，他茫然地转头和她对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看你身上的伤口。我要看你经历了那些大大小小的

    “我来帮你。”

    “陆归南，我觉得你特别好看。”许漠烟突然打断他，丢了毛巾，从身后抱住他，侧脸贴着他的侧脸。

    陆归南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我要洗澡。”

    “陆归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浴室没有镜子？为什么你从来不穿短袖短裤？为什么洗个澡都不愿意穿简单易脱的浴袍？”

    随后又冷静下来，无奈一笑。

    “为什么不用？你这个小心翼翼做的也太明显了吧。”许漠烟贴近他后背，接过毛巾，细致地去沥干他发丝上残留的水。

    “你洗啊，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洗澡。”

    “我今晚还想睡这里。”大约是吃完晚饭后，许漠烟看电视看腻了，上楼准备找地方睡觉。

    许漠烟手托着后脑，侧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生闷气的背影。

    许漠烟离他太近，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但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有一种侵略之余的诱摄。

    “我洗完你再过来。”陆归南以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但是对许漠烟，他可能不应该用暗示。

    “等一会儿，我先洗澡。”

    陆归南正准备洗澡。

    “那你罩在衣服下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我能看看嘛？”许漠烟刚说完，伸手就摸到了陆归南的领口，一用力要扯开，陆归南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企图深入的手腕。

    “不用了。”他要拒绝。

    许漠烟形容的狼狈，和他所顾虑的狼狈，完完全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陆归南有一种秘密被侵犯的危机感，但他此时没有想到好的化解办法。

    “不能。”

    “鼻子也很好看，我最喜欢你的嘴，你说，跟你接吻是什么感觉？你的牙齿会不会咬我？你的舌头是不是会勾人？还有你的喉结，你说话的时候，喉结一颤一颤，特别明显，你这张脸实在是优越，你知不知道？”许漠烟一边说一边抚摸。

    陆归南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受。

    “你要看什么？”

    许漠烟的动作却在这个时候利落又决绝起来。

    “怎么了？”许漠烟不解地眨了眨眼。

    陆归南看她这样，又是心头一震。

    陆归南又一次没了办法。

    陆归南沉默了一瞬。

    “我都知道了，陆归南，你让我看看。”许漠烟此时恢复了一股义正严辞的严肃神情。

    ……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些东西是可以被共情的。对我来说，那天晚上的一切就足够让我做很久的噩梦。那对你来说，一定也有噩梦一样的事。这个，是不是也算噩梦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