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的蝴蝶。”
听到了他的回答,覃敏呆了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他。
“你会读心术?”
“不会,可能,是你的心思比较好猜。”
苏松屹也觉得很奇怪。
他喜欢闵玉婵,却猜不透闵玉婵的想法,对覃敏没有喜欢,却总是能懂她的欲言又止。
可是,人们总是会为那些自己猜不透的人着迷。
未知,意味着吸引力。
“如果一个人突然大喊,骑兵连,进攻。那又是为了什么?”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一个猜想,她故作满不在乎。
“她失恋了。”
苏松屹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答案。
可当他说出口时,却又是那么笃定。
覃敏咂了咂嘴,脸颊微醺,手里转着的笔停了下来,白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憋出两个字:“鬼扯!”
妈的,还说你不会读心术!
她没来由地有些心烦,总感觉自己好像连底裤都被看穿了。
数学老师平淡,又带着嘲弄的声音,让她的烦躁更甚。
那女人站在讲台上,一边讲着试卷,一边对着部分人阴阳怪气。
“以后啊,我就不称呼某些人的名字了。”
“你们呐,有些人就是死脸,怎么也骂不醒。”
“看看后面那睡觉的两排。啊!都等着去上大专呢?”
“这些没脸没皮的人,就干脆叫他们僵尸好了。”
“戴眼镜的,就叫眼镜僵尸,穿红衣服的,就叫红衣僵尸。”
“那个长得膘肥体壮的,叫什么?那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
覃敏翘着二郎腿,转着笔,低着头小声补充道:“伽刚特尔!”
一旁的苏松屹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女人沉思了片刻,不紧不慢地喊道:“僵尸巨人!”
这老师骂人从不歇斯底里,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但就是能让人感到恶心。
刻薄的声音让人阵阵不适,却又在班上激起阵阵哄笑。
刘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不说话,总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时间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开始是悄无声息的,随后是大张旗鼓的。
从窗格里照进来的光,从微茫的苍白变成了橘红的色彩。
夕阳是咖啡色的,窗外的操场上,歇满了白鸽。
等到毕业离校的那一天,这些白鸽将会为这届的考生送行。
广播里照例放着理查德的《梦中的婚礼》,传媒的艺术生播音员用标准的普通话念了一段很文艺的现代诗。
具体念了哪几段,苏松屹没仔细听,只记得听到了一句“生命以痛吻我,却让我报之以歌”,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
他在很用心去听曲子。
理查德的钢琴水平,算不上多高深。
曲子也很简单,苏松屹闭着眼也能弹得无比流畅。
但苏松屹依然很喜欢他的曲子。
类似于《绿袖子》、《水边的阿狄丽娜》、《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等。
食堂二楼,二零三档口。
苏松屹戴上手套和口罩,系上工作服,往石锅里刷上油、打饭、配菜。
紫甘蓝、胡萝卜丝、土豆丝、生菜丝、玉米粒、泡菜。
淋上一勺酱料,再磕开鸡蛋,熟练地滤去蛋清。
加入照烧鸡肉和培根,放在灶台上烧制。
所有的工序,他都了如指掌。
新来兼职的小学妹笨手笨脚的,没少惹祸。
酱料和配菜的比重总是掌握不好,有时候甚至还将没煮熟的米饭装碗。
被老板批评的时候,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既好笑又心疼。
他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两份海带汤饭!”
苏松屹回过头,只见覃敏撅着小嘴,双手叉腰,正气鼓鼓地看着自己。
头上那一撮呆毛翘得老高,活像她之前cos过的尼禄。
郑雨婷跟在她一旁,冲苏松屹招了招手,甜甜笑了笑。
“二十二块!”
苏松屹教着小学妹点餐,将发票沿着机器的锯齿撕开。
“这个发票往下面撕,沿着这个齿,就会比较整齐,方便后面继续出票。”
“谢谢学长!”
“海带汤饭,看清楚我的步骤。”
苏松屹一边说,一边称重,取了几克干紫菜,加入胡椒和调料,还有红枣虾仁和撕得很碎的鸡丝。
一旁的小学妹乖巧得很,像是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档口里兼职的几个学生,都是由他手把手教会的,非常让人省心。
这也是老板格外喜欢他的原因。
“肉沫嫩豆腐汤饭!”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松屹回眸看向她,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