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依稀可见牙印。
看到苏松屹过来后,覃敏抬起头,轻声问道:“松屹,我刚刚跑得怎么样?”
“很棒啊,非常好。”
苏松屹真挚地笑着。
“那,你有没有为我加油啊?”
覃敏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有啊,我为你呐喊了。”
苏松屹很是认真地道。
他确实是为覃敏加油呐喊了,就像他之前在台上演奏的时候,覃敏作为他的粉丝,在台下呐喊那样。
但是,覃敏没有听到。
或许是现场的观众太过嘈杂,播音员的声音,还有现场的音乐将他的呐喊淹没了。
总之,覃敏没有听见。
“瓶盖拧不开啊?”
苏松屹看了看瓶盖上面的牙印,笑着伸手接过,轻轻一拧。
“给!”
覃敏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鼻尖蓦然有些发酸,朝苏松屹抱怨起来。
“呜呜呜,我牙疼!”
她喝了两口水止渴,捂着腮帮子,撅起小嘴。
“牙疼?牙齿怎么了?”
苏松屹闻言,有些担忧地凑了过去。
“有个蛀牙,刚刚咬瓶盖的时候松了,好疼!”
在他面前,覃敏真的就像是向哥哥撒娇诉苦的妹妹。
“张嘴,我看看啊。”
苏松屹靠近了一些。
覃敏张开嘴,让他看到了那颗虫牙。
“就是这个啊,肯定是你糖吃多了,牙齿上面好大的洞,都被蛀空了。”
“要去拔牙吧,或者要加固,增加填充物。”
苏松屹关切地道。
“呜呜~好疼的。”
覃敏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软软的小仓鼠,发出轻声的呜咽。
苏松屹拍了拍她的小脑瓜,作为安慰。
在他的手掌轻抚下,她原本委屈的心情又慢慢释怀。
“高三男子组3000米跑决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运动员做好准备。”
广播中的通知响起,苏松屹的心跳骤然加快。
“苏老板,该我们了!”
王斌拿起回形针,在胸前别上了号码布。
“松屹,加油!”
覃敏揉着腮,眨了眨好看的杏眼。
“苏松屹加油!”
班上的女生们一齐喊了起来。
“加油!加油!”
郑雨婷拿着拉拉队的手摇助威花,喊加油的语气略嗲,嘟着嘴,配上她摇头晃脑的呆萌样子,格外可爱。
男生中扬起一片哄笑。
高冷的班长,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真是难得。
“笑什么?你们在干嘛?聚众赌博是吧?我要记下来!”
郑雨婷红着脸,佯装生气地看了一圈后排正在用扑克牌玩斗地主的男生。
他们的笑声更甚了,树荫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臭狗,加油!”
方知嬅隔了一个班的位置,大声冲他喊道。
“知道啦。”
颇有些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语气。
胸前的号码布是闵玉婵帮他用回形针别上去的。
站在跑道上的时候,他看着那个号码布,就有一种将军外出征战,妻子将缝好的战袍为丈夫披上的感觉。
男子3000米跑,他站在最内环线。
内环跑道短,赛程都是一样的,所以他的起跑点,离外环的那名运动员非常远。
视觉上就给人一种比赛不公平,我要很努力才追上他的错觉。
苏松屹又有了一些心理压力。
在朝着自己的起跑点走去之时,黄嘉洛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后别过脸。
至于那眼神里有没有不屑和轻蔑的意味,苏松屹没注意。
他这次比赛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自己。
闵玉婵早早地在终点处等候了,手里捧着自己常用的那个保温杯。
“预备!”
苏松屹平复了下呼吸,弯腰,小腿后撤,很是标准的蹲踞式起跑动作。
精神紧绷,等候着发令枪响起。
“跑!”
枪响,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冲出。
下过雨的跑道微微湿润,男生宿舍楼下有两颗树。
如果是鲁迅,应该会说其中一颗是桃树,另一颗也是桃树。
桃花正开得妖艳,一阵疾风过后,枝头开始摇曳,飘摇着的粉色花瓣如吹落的星雨。
今天的天空并不是蓝色的,灰蒙蒙的一片,脏脏的颜色,却掠过粉色的芳菲。
初春时节的柳树垂下绿色的丝绦,风把柳絮吹得漫天起舞。
今天是雨天,刮着风的天。
播音室里放着一个女歌手翻唱的《晴天》。
歌手叫什么名字,苏松屹一时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