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气息,和覃敏有些相像。
能来到这里的学生,家庭条件都很不错,寒门贵子是很少的。
苏松屹忙着给方知嬅的床铺打扫卫生,一丝不苟,各个角落都用毛巾擦得很干净。
至于地面和卫生间,还有洗手池,都已经被提前到的田沁清理干净。
紧接着是铺床,整理床单和被套。
田沁看着那男孩做事时专注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三个月前刚满十六,之前和我一起参加竞赛拿到了保送资格,但是他留在了省内上大学。”
方知嬅的语气虽然很轻,但话里不免有些失落。
另外,那种以她弟弟为骄傲的感觉,相当的明显。
田沁微微一愣,看向苏松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诧异。
“笨蛋姐姐,快过来搭把手,帮我牵着这个被套的角。”
苏松屹朝她招了招手。
方知嬅微微撅着嘴,对他称呼自己是笨蛋这件事,倒也没有很不开心,只是乖巧地走过去。
“牵好,捏紧。”
方知嬅双手捏住了被子的两角,苏松屹将被子装进被套,捋平,然后拉上拉链,牵住下面两角上下摇了摇。
被子晃荡着卷起波浪,从窗格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撒在少年专注的侧脸上,很是迷人。
“好了,你看看,是不是很好?”
“果然还是要靠我,你之前装的被子,臃肿得跟饺子一样。”
苏松屹说着,略微有些得意。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方知嬅笑了笑,当着新同学的面,少见地夸了他两句。
田沁见这姐弟俩人相处那般和睦,倒是也有些羡慕。
整理好床铺,苏松屹又在她床上搭建好了纱罩,创造了一片私人空间。
方知嬅不太喜欢和其他人相处,隐私是必要的。
“你弟弟对你真好,我也想有个弟弟,但就是没有。”
田沁微微笑着,看了看自己铺好的床。
“你一个人来的吗?”
方知嬅随口问道。
“嗯,我爸妈都在检察院工作,很忙。他们说我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要身体力行,所以就没有送我。”
“哦。”
方知嬅闻言,轻轻应了一声。
对于出身在这样家庭的孩子,她其实是有些抵触的。
或许是因为和覃敏相处时,她就不喜欢她身上那种军政家庭的优越感,还有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傲气。
这种感觉,田沁身上也有一点,但田沁的修养很好,给方知嬅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方知嬅看了一眼她的书架,在里面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海子诗选》。
“你看海子的诗?”
方知嬅略微有些讶异。
“嗯,我很喜欢她的诗歌,如果海子活着,我没准会嫁给他。”
田沁半开玩笑地道。
“我弟弟很喜欢读海子的诗。”
方知嬅说着,又看向苏松屹。
“哦?”
田沁挑了挑眉,兴趣更甚。
午间时间,三人一齐朝着北大的食堂走去。
走的路上,田沁跟苏松屹搭了两句话,谈论的话题是海子。
“海子当年就在北大的法学院就读,父母也希望我选法学,但我对数学更感兴趣,不想走他们走过的路。”
田沁如是说道。
“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海子的诗吗?”
苏松屹问道。
“生与死的和谐,灵与肉的统一。”
田沁的回答有些晦涩,但言意扼要,确实是很多读朦胧诗的人,喜欢海子的原因。
“你呢?”
她其实也没有多期待苏松屹的回答。
大多数人读海子能读出什么?唯美?文艺?
“海子是出生在贫苦农村的人,本以为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跨越阶层,但他在死的时候,胃里只有两个橘子。”
“他是穷乡僻壤里飞出的金凤凰,没有梧桐木可以供他栖息。就和千千万万渴望幸福又得不到幸福的人一样。”
“他是天才,是渴望成为神的人,也是无法褪去人气的平凡人。”
“他身上有平凡人的缩影,所以我爱他的诗。”
“我爱他的平凡。”
苏松屹在说这些话时很平静,面色澹然得与外表和年龄格格不入。
田沁闻言,看了他许久,说不出话,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如苏松屹所料,北大的食堂确实无可挑剔,五湖四海的菜都有。
在家有些挑食的方知嬅也比较满意。
“在辣子鸡味道还行,但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这xxx做的还行,但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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