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花一万两银子买个美人也没什么。若对方不介意,有个干干净净的美人陪自己在温柔乡里温存一晚,好像也不错。
“你是……钟至秦?”
“今晚为了迎你,我准备了许久。”钟至秦把头发拨到耳后,笑得几乎能摄人魂魄,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世子今晚花了大价钱,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眼下您若是甩袖子走,不出一日,不举的名声就能在江湖传开了。”
看到还有帷幔遮挡,不少人都颇为失望。一人高声道:“就不能让我们先验验货?万一是个丑八怪呢?”
下面的人群躁动了起来,连老板娘都睁大了眼睛。五千两已经是个大数目了,这位直接翻了一番,如此大手笔。而且这位还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的,浔阳本地并没有这样一个一掷千金的色鬼,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败家子。
他戴着面具,没人认得他是谁,但在众人兴奋不已的起哄声中,他恍然生出了一种被当众扒光围观的错觉。
不管是不是钟家的人,看样子都是被迫在这卖的。
于是他上前,拨开对方半遮着脸的长发,指节滑过那雪白的面颊停在下巴上。待看清对方面容时,他忽然愣了——
却也有不少真有钱的,对其势在必得:“一千二百两!”
旁人对楚钺的身份各有猜测,其他几个竞价者都息了声。在他们看来,一万两确实太多了,买个不知什么样的男娼的身子,不值。
老板娘没骗人,当真是个绝色;他也不算来错地方,卖身的确实是钟家人,而且是钟家的家主。
楚钺一直捏着酒杯,撑着头听价格渐渐被抬到五千两。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了,只有三四个本地的巨贾还在坚持。
“铛”的一声,却仿佛整个屋子都随着这一声响震颤了起来,大堂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钟至秦睁开眼睛看着他,很平静地一笑,在一片躁动的喧哗里轻轻开口:“世子一向可好?居然还记得在下。”
老板娘拍拍手,一人拿着个铜锣上台,重重地一敲,高声说:“起拍价,一千两!”
他戴着面具,哪怕亲爹在面前都不可能马上认出他,钟至秦叫得这么笃定,显然是有备而来。
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虎落平阳被迫卖身。
楚钺脱口而出:“你怎么会……”随即他猛地明白了过来,“你故意的?在这专程等我的?”
楚钺悄悄磨了磨牙,心想去他娘的救风尘,自己分明是被他选中的。恐怕自己一进城就被盯上了,包括客栈那两个引他来的邻桌,一定也是钟至秦安排的。
有点难堪,还有点兴奋。
真计较起来,他自己才是被嫖的那一个。
“您若是乐意,可以直接在这办正事,这样到时您就能直接把人带走。”老板娘妩媚地一笑,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想必诸位也想欣赏欣赏,这价值一万两的美人长什么样。”
“一千五百两!”
这是押上自家的名声了,下面人议论了一会,也不再有异议了,同时也越发好奇,能让金风馆搞这么大的噱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虽是个男人,而且已经不是少年了,但身段纤长单薄,玲珑优美得世间罕见,确实称得上一句极品,任谁见了都要下腹发紧。大腿不安地并拢,胸口袒露的红樱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着,不盈一握的腰身发着抖,像是一条光滑的鱼,在案板上用最后一点力气弹动两下,等着尖刀落下剜去鳞片。
人群自发给他让开了一条路。楚钺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上前挑开红帐,看到了躺在石台上的人。
话一出口,不少本来摩拳擦掌的人当场就蔫了。
石台上铺着层层的红绡织锦,簇拥着上面躺着的绝色。那人长发旖旎散落,穿一件胸前大敞、下面只堪堪遮住大腿根的里衣,像落在温柔乡里的一堆雪,被裹在一片乱红里,身体仿佛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
楚钺戴着面具,红帐外的看客里面没有人认识他。到时这种谣言会从谁口中传出去,不言而喻。
他认得这张脸!
饶是楚钺在外行走多年,也不禁后颈发麻——他没有在青楼当着一群醉醺醺的嫖客的面操人的爱好。
楚钺在这种注目中悠悠地开口:“一万两。”
他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不轻不重地把酒杯搁在了桌子上。
“你这么安排,是喜欢被人看着?”楚钺生平最恨被人威胁
楚钺还存着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不愿在大庭广众下折腾人,他打定主意,想着先把人裹起来带回屋里,再抱上床哄一哄。
老板娘掩唇一笑:“诸位,人绝对会让你们满意。规矩不能改,最后拔得头筹的客人才能掀开帘子看到美人的脸。若不满意,我金风馆愿意把招牌双手奉上。”
楚钺倒是觉得很值:若真是钟家的门人,和那位长辈的恩情比起来,别说是一万,就算是十万那也是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