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人马,忽听得马蹄疾驰声,众人望去,却见来路上沙砾滚滚。
龙玉清去看她两手虎口,果然,皆是厚厚一层茧。
出了大堂,马婵、武魁和御林军首领都紧跟在后。
马婵虽用刀,但她与普通女子不一样,生得膀大腰圆,便同男子一样用更重更大的单刀,所以龙玉清只是听闻,还从未见过用双刀的武者。
此次秋猎并不在御苑,选了城郊一处山林。
武魁以为自己说错了甚么,挠了挠头,“殿下笑什么?”
“驾!驾!”
到了龙玉清跟前,他便急勒住马,“噌”地跳下来,跪下呈上手中的密件。
离开前,龙玉清又特别扫视紫蝶一眼,眼神仿佛带了重量,“好生照护中山王。”
“抬起头来,让孤瞧瞧。”
“甚么狗东西,竟敢‘玉石俱焚’,不知道这天下姓甚么了!”
马婵嫉恶如仇,已有按捺不住之意,握住腰间悬的虎牙刀,虎视眈眈:“殿下,您觉得她大约是何水平?”
怎的从未见过?”
龙玉清如实说:“刀法恐怕不在你之下。”
马婵接过来,躬身高举递给马上的皇太女。
马婵最在意自己这身武艺,怎能受得了有人刀法比她强,何况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山国奴婢。
马婵和武魁坐在马上,拿着旗子分别朝两方一挥,御林军兵分两路,顷刻间,将李赫及齐国卫队包围。
“你是习武之人你还不知么。内力与刀法想要登高,若无强师,独自是琢磨不出来的,怎是区区镖局能养出来的?”
龙玉清听了,眼睛重又往紫蝶身上打量,见她相貌艳丽,身量饱满,自打进了门就低着眉,静默得好像不存在,一副极有分寸的样子。
龙玉清重重看了武魁一眼,武魁明了,这是要静观其变,便将话截住了。
“殿下师从名门、剑法精湛,奴婢怎是对手,恐污了殿下名声。”
“奴婢紫蝶参见殿下,愿殿下万福金安。”
紫蝶俯首回道:“奴婢爹爹和镖局师兄弟们都用刀,奴婢自小便练了鸳鸯刀。”
马婵和武魁自然都发现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果然是他。
“到时着人来接你,带好你最得手的那套双刀。”
“是个美人坯子,”龙玉清评价了句,状似无意地问:“擅长何种兵器?”
龙玉清饶有兴趣地说:“孤的师傅和陪练侍卫都是男子,男子都用单刀,孤还从未跟练双刀的人比试过,待有空了,陪孤练一把。”
中山王收回神游天外的思绪,老老实实地回答,生怕皇姐听了不满意,“这是我的侍女紫蝶。家原是开镖局的,结了仇家亲人都被杀害,我去中山国上任时,途中遇到她受了重伤,就救了她,看她功夫不错,留她在身旁伺候。”
众世子大惊,纷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今,竟敢明目张胆偷袭城门,还敢说出要与朝廷同归于尽的狂言!
这山中地势颇复杂,有高山,有断崖,有沟壑,仆射已令人圈好一块便于跑马的林子,用以秋猎。
紫蝶说:“奴婢技艺不精,只是练来自保。”
走了一会,龙玉清对身后下属说:“看那紫蝶呼吸吐纳,内力不浅。”
纸花洒落,她被怒火烧红的眸中,清晰映着李赫的身影。
武魁说:“殿下火眼金睛,民间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处。”
臂上插着红旗的报信官甩着马鞭,高喝着坐骑朝这奔来。
“玉石俱焚”四个字撞入眼帘中,将龙玉清激得瞬间目露凶光。
“殿下是说……那岂不是?”
龙玉清见她急火的模样,不由得笑,“孤又没说你比不过她,等弄完要事,再慢慢理会她。到时把她给你,你们整天整日的比,好不好?”
龙玉清拆开,速读:“南北门所挂尸首被抢,死咬追踪之下,有一人甩追兵后躲入齐王府,齐人不肯搜府,扬言强搜则玉石俱焚,请主示下!”
龙玉清满面寒气,全身杀气四起,竖起两根手指,猛地往前一指。
因双刀为二刀并用,式样和重量都较小,习练者都为女子。
“哦,会用双刀?”
林中老树密匝,茂密树冠绵延望不到头,与远处大通河相连。
龙玉清但笑不语。
她涨红了脸,恶恶道:“殿下,不如今日就让臣与她比试一番!正好将她拿下,严刑逼供,问清她到底甚么底细!”
龙玉清怒吼,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不仅在齐地厉兵秣马,还养出数量众多的忠心走狗,暗杀忠于朝廷的忠臣,窃听皇室机密,收买朝廷重臣反对削藩……
再看她双臂,果然,是比常人要粗壮一些,不仔细瞧也瞧不出来。
紫蝶行了个蹲礼,而后缓缓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