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抚着自己留着楚子航指痕的手,男人视线有些飘忽,似乎想到了过往的什么事情。
“好”,他轻声说,“我不怪你,如果什么时候你变心了想要和我分开,也像今天一样和我坦白了就好。”
“哦”楚子航摆出了然的表情,“原来只有一个人啊。”
“就只有一次,我那天就想给你发消息告诉你来着”抬起那只被楚子航捏了半天的手,上面已经清晰可见五指的紫色印记,路明非却不在意地继续解释。“可是我不敢,我怕说了之后你就不肯见我了,你会觉得我恶心,下贱。”
既不拼命道歉求得原谅,也不做出之后的保证,这是真的坦荡地把所有选择全放在楚子航一个人身上了,若非路明非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甚至不少三观是在楚子航的帮助下逐渐建立并完善的,品性性情没人比楚子航更清楚,他大概会觉得这个人是个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无可挽回的烂人吧。
为了惩罚自己的失态和那些恶劣的犯罪想法,他故意这么问,问自己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
“没!没没没没没没有!”路明非结巴了似的连说了几个没字,“我再也没和他…那个啥,更别说来了学院之后。”
路明非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的侧脸看,听了这样的话表情却不见放松。
他说:“师兄你难道不生我的气吗?哪怕你骂我呢。”
这应该是他抽身而退最好的时点,对感情他没有太高的要求,但有不能动摇的底线。
他应该理解,不应该介意,不然那些压抑的欲望叫路明非通过杀人去发泄吗?
楚子航曾经纠结了很久,自己对路明非到底是责任感作祟,还是真的爱情。想要保护路明非,这是责任感吗?这二者之间分界线太模糊了,唯一可以比较的,就是爱情会带来占有欲这件事吧。
“那你能保证之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低垂的黑脑袋动了动,楚子航恍然发觉自己握着路明非的那只手同样攥得死紧,几乎要把对方的手骨捏断,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一次?”重复的话语里尾音上扬变成了问句。
混血种即使乱搞也不会得什么病,这是他们优秀的身体素质使然,如果路明非找了什么和他身体合拍的人来发泄欲望,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组织”里压抑的生活和无休止的高压力工作,使得他总得找到什么地方作为情绪的发泄口。
“所以你这么久了都不来缠我,是因为这些日子有人帮你排解寂寞了?”
说他诚实吧,犯错后承认难道不应该是最基本的事情吗,说他真诚吧,居然说出来以后可能再犯这种浑话,难听点说是不要脸的级别了。
对于这这一针见血的问题,路明非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摇头。“保证……不了。”
但是他说不出口,“没关系”这三个字哽在他的喉咙,根本不可能说得出口。
当然了,楚子航茫然地想,和他苦行僧般的生活不同,他的爱人其实是个欲望很旺盛的人,应该说大部分混血种应该都是此类吧,他这样无欲无求的——至少表面上无欲无求的反而不多,再加上和他相仿的年龄作为限制,更是凤毛麟角了。
“当当当当然!”路明非急得要哭了,“只有一次当然是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去参加那种多人的游戏啊,你别把我想成是那种烂人。”
“可能是我太贪心了吧,师兄对我比对别人都要好,我真的很开心,但我总是想着,可能还能见到师兄更多不为人知的部分,那些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见到的,比如生气的时候。我不是故意做这种事只为了惹火你,但我还想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不然我会觉得——”再看一眼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脸,路明非破釜沉
少年人的恋爱姑且可以柏拉图式,纯洁到可以无视身体的需求,只是灵魂的相贴。但成年人如果在身体方面不那么合拍,说不影响到关系是不可能的。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就不会如此心痛了,更不会想着就这样吧,而明知前路是悬崖依然不肯回头。
是啊,楚子航苦笑,放纵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每个站上赌桌的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小赌怡情”,最后呢?还不是倾家荡产输得彻底。
路明非狂摇头,讷讷地讲还是想要和师兄在一起。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脱离了和楚子航的视线接触,又垂下了眼帘。
男人和他视线相接,神色笃定的点头:“如果还有第二次,我怎么还能有脸来见你呢?”话音未落就面露尴尬,补充道“我我我,我不是说只有一次我还有脸来见你,一次也不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发生了什么”
心中翻涌起无言的恨意,对那个,或者那些他不清楚身份的对象,这太蠢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继续由理智脑掌控全局呢?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更喜欢‘那个人’一点,想和我分手吗?”
“为什么要骂你?”隐约有些不耐烦,但楚子航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