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想还好躲过这一节,却哪想在这节骨眼上醒过来,都说睡眠能让一个人的情绪安稳,且会让记忆缓冲,那些临睡前不经意的小事在睡过一觉之后就会淡忘,苏慈就是这样的,可木素青不是,木素青那琉璃美瞳回望着苏慈,且还一手托着腮准备听故事的模样,苏慈全无心思欣赏这副美景,只慌忙低头,扮出一副可怜模样,“我真不知那九公主要做什么?我都说你是我娘子了,你也看见了不是?”
“是,人家九公主还吩咐我做妾呢?夫君这番谈情谈得还开心吗?妾身不该等夫君还未归来就入睡的,妾身现在就去为夫君准备热水。”木素青一手托着腮,嘴唇一张一合地说到,语气中全是不折不扣地可怜委屈小妾模样,可你看她那样子,眉宇间万丈芳华,就如此时托着腮,也掩盖不了那身高傲和清冷之气。
苏慈在心里骂死了九公主,却慌忙中堆出笑脸,端过案塌之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青,先喝水,消消气。”隔壁房里传来床榻之上的推攘声,和段小宁呆久了,就连她那软骨头般的老婆奴气质也感染了,真是,苏慈哀怨地望着窗外的明月,三日会不会太短了些。
最是人间留不住
三日之期很快就过,苏慈都还未来得及好好和木素青说些话,还来不及想自己到底回还是不回?大楚京都,繁华盛世,街头小贩经历那次爆破之后很快又做起了生意,傍晚,天将息未息的时候,天色开始微变,缓缓地,像是天幕都逐将被吞噬般,苏慈望着漫天的灰烬发愁,可脚却挪不动一步,木素青练完功后在房内休憩,斜躺在卧榻之上,眯着眼假寐,她回头过来看她,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她呢?
她多么天真,且不问木素青会不会和她一起回到现代,她问过逍遥子,被逍遥子臭骂了一顿,那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是被雷击,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命格奇特,那就是自寻死路,她又怎可冒险让木素青一试。
“青。”她轻轻地唤了声。
“嗯。”木素青眯着眼,浅浅的低吟回应着。
她望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那红润的脸庞已经有些苍白之色,近日总是太劳累了些,心里隐隐作痛。
“以后……”苏慈只说了两个字,那些字字句句就卡在了喉咙里,望着木素青平稳的呼吸,她已是睡着了,她轻轻地走过,为她拉开锦被,檀木方桌上,点亮微弱的烛光,烛光照射下,那人的脸,就算苍白,却也是那样的美,“以后要想吃鹧鸪,让五师伯去捕,绿水谣兴许段小宁可以弹了吧。”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做饭给她吃,她吃得那样香,她情不自禁地盯着木素青看,凑过身子的时候,挡住了方桌上那微弱的烛光,于是她的脸,在暗淡的身影里,变得模糊不清,她伸出手,却悬在了空中,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不老实,脚一下没下地踢着被,她踢掉一次,苏慈又给她重新盖上,眼前的情景如此熟悉,那么多年,为她盖被的其实却是身下这个人而已。
她本以为她已睡着,不知何时眼里竟是有雾气,她望着窗外逍遥子在像她打暗号,却突然间,身下人睁开了眼,口角一丝谄笑,那双眼睛却是半睁半闭,腾出手来摸上苏慈的脸,“苏驸马,这张脸生的可真是清俊非凡,也难怪九公主也喜欢。”那一副慵睡刚醒的懒洋洋的神情,见在苏慈眼里也是那样的不舍,似是被撞破心事般,苏慈脸一红,羞炯不堪。颤着嗓子回到:“青,你别捉弄我了。”她背转过身,佯装给木素青沏茶,氤氲之气萦萦上绕,水溢出来,烫在她的手上,却茫然不知,只见那窗外躲在暗处的逍遥子向她指了指天色,天幕上还未被遮掩的浅浅的残月愈发地朦胧暗淡起来。她知时候快到了。
“慈儿”木素青唤到那萧索的背影。
只顷刻间,一道闪电划破天穹,苏慈手里拿着茶碗,一松手,那茶碗掉在青砖地上,碰撞出叮当的声音,而后是一记轰隆的雷声,木素青也是一吓,抬头望向窗外,竟是漫天都黑尽了,“这是春雷吗?似有些不像。”
风将轩窗上吹来,扫在人身上一片轻微的发抖,苏慈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放在唇边,拉了拉唇线,于是那一副不正经的微笑就出现在那副容貌里,她转过身,将木素青拉回床沿,为她盖好被,那个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全是她身上淡薄的柏木香气,她只觉得心慌,锦被和人一起抱在怀里,她偏过头,可是身子却没挨着木素青,怕她发觉她心跳太快。
“轰隆”一声,又是一记大雷,苏慈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的体温烫人,手中紧紧抓住被角,掌心里全是汗。那青色衣领下颈白嫩如凝脂,细滑娇嫩,她情不自禁吻下去,可却只是轻碰间,木素青觉着痒,往后缩了缩。双手抵在她肩头,笑骂到:“别闹了。”
她抓过她的手,回了声,“好”而后转身,背对着木素青说:“青,茶水凉了,我上外面去一趟。”
“嗯”木素青拉过她的手,只觉着今日慈儿又是要感冒了吗?手心里全是汗,她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心中空落落的,像被什么吞噬了般,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孔,木素青只觉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