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浩是个过分坚定的人,他也有种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去歇斯底里的勇气。为了挽回店里的生意,他已经烦恼了几日,自然无心去管颜辞镜的反常出门。
她接到将军府的小厮传的信,说上头那位去拜访了,大小姐请她尽快回去。
皇帝停辇。按理说,在京城附近大抵已经轰动了,所以江成浩很有可能就知道。
她希望小皇帝是微服来的。
把孩子托给乳爹,吩咐他喂了孩子再派人去寻江成浩,报备给他自己有事要出门。
她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想要听到她成为这里的将军的消息。
结果不过是那不按套路的皇夫为难与她,偏劝她娶了他的胞弟。
皇室的孩子只司月自己,况听闻戚绝刚入宫,缠绵病榻的太皇夫便放心了自己的孩子,撒手人寰了。这戚绝于司家皇族来说,确实不简单。
这也难怪初来时那人强调当今正皇夫不敢霍乱。
回将军府时颜无意正聚精会神地陪司月下棋,两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旁边坐着一个白袍男子,长发垂到腰际,细眼扫过来,让她莫名一凛。
太像了。和那个女人。
魂师。白色祭司。
颜无意大大咧咧地招呼她与男人一起在将军府逛逛,她自己却仍是一副幸甚至哉的样子与那小皇帝下棋。。
“您的夫郎左右也不是您原本的夫郎了,何必不放过他呢?”男子清雅的声音仿佛是诱人入魔的咒语,颜辞镜用手掐了掐掌心。
“敢问公子这话何意?”
“您与贵夫郎肌肤相亲时,什么也不曾发现么?”
她发现了。
每次触到他的身体,脑中都会出现的画面——
他满脸血污地跪在闹市中心,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他脚下是另一个女人的头,那人面貌不甚清楚。
她冷冷地坐在太师椅上,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我真的小瞧你了,江成浩,你为了事业,可真是如何下贱的事,都可以尝试!”
他捂着肚子摇头,向她辩解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他真的并非为了利益接近权贵。
又一次这样的事,他自己说出来,都没有底气。
栖凰不会容这种人。
他被车裂的时候,那个她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而现实中的颜辞镜却早已痛到无法呼吸。
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她看到了江成浩的心病,还是看到了未来。
男子温柔一笑:“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江成浩的转变,大抵是从那日被强迫开始的。
他失魂落魄地跑回来,求她不要离开。从此隐忍沉默,连闹别扭都在害怕她真的不理不睬。
她一直都有感觉,江成浩屈服的太突然。那如果,那一天,他突然经历了自己的一生呢?
“女皇还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您娶了我,我便替他改命。”他突然说出真正的目的,话语间有着仿佛执掌生死大权的优越意味。
“我的夫郎,我还护不了他的周全不成?!”颜辞镜甩袖离去,留下依旧云淡风轻的男子。
他伸手接住翩然而至的蝴蝶,蝴蝶在他指间慢慢变成幼虫。
您以为,执掌别人生死,就是高贵的了么?
颜辞镜算是彻底恨上了这些皇族,被她们接二连三地利用,却无法反抗么?
为人臣子又如何?
没有那人的见证,她在这里风生水起,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