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喜上枝頭 (十一)</h1><div class="imgStyl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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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宮內有個祭典,祭典結束後,依慣例會將供品發送給內侍與宮女,討個吉利,眾人一一排隊領取。
這時氣氛輕鬆,並不忌諱下人交談,有些已領到供品的還會與其他人交換品嘗,說說笑笑,是難得的交際時光。
鴻禧向來和善,也與其他內侍閒聊,對熟識的人皆報以笑容,見到了目盲的鴻禮,也出聲招呼。
鴻禮面目冷淡,與他擦肩而過時,說了句什麼,讓鴻禧一僵,既而臉熱。
他說的是,她與你好了吧。
鴻禧見鴻禮走遠,又追上去,與他並肩而行。
「你,你沒拿供品?」鴻禧沒話找話說。
「你可知我如何知曉?」鴻禮文不對題地反問。
「知、知曉什麼?」鴻禧支吾道。
「那日你生辰,她從宮外回來,心情大好.......我從未聽過她那般高興。」
鴻禮秀緻的面容,瞧不出情緒,鴻禧聽他說玉枝歡喜,心下微微羞澀,也跟著有些欣然。
「她乳兒可是又大又香?臀後有個突起胎記?她手摸著你身子時,讓你連心都要發軟似的?她下腹毛髮濃密,扎在你腿間時,既刺且癢?」
鴻禮聲音平穩得像在說天氣,鴻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你以為,只有你與她相親過麼?」
「你.........」
「我說,她乳兒可是又大又香,臀後有個胎記,手摸著你身子時........」
不待鴻禮說完,鴻禧已揮出一拳,將他砰地打倒在地。
周圍的宮女與內侍紛紛驚呼,平時脾氣最好最可親的鴻禧,竟對一個瞎子動手,有些宮女見鴻禮秀美纖弱,臉上皆現出疼惜神色。
鴻禧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動也不動。
有其他內侍將鴻禮扶起,替他拍去塵灰,鴻禮緩步經過鴻禧,逐漸遠去。
周圍的人見鴻禧發瘋又發愣,也不知發生何事,問了幾句,他無反應,便也不去管他,只鴻初過來,扯他衣袖。
「你是中邪了?怎麼去欺負一個瞎子?說話啊你!」
鴻初見他仍舊僵立不動,硬是將他拉走。
那日,鴻禧如遭雷擊,昏昏沉沉,晚間竟燒起來,小病一場。
夢境模糊,卻都是玉枝與鴻禮。
「你好些沒啊?昨日那個瞎公公來看你了。」
按內務府律,患小病的內侍可得一日休養,但需扣一日銀錢,鴻禧清醒,已是翌日下午,鴻初帶著鴻禮進來,將他叫起,又轉身出去忙活了。
「姑姑聽聞你病了,想來看望你,但諸事纏身,託我前來。」
鴻禮依舊是嘴臉冷淡,無悲無喜。
「你......出去。」
鴻禧見到他,如鯁在喉,心頭鬱悶,想罵鴻禮別假好心,但生性和善又罵不出口。
「你當我想來嗎?嗤。她說,你若好了,隨時傳訊,她便與你會合。」
鴻禮說罷便走了。
燒退是退,病也不如何嚴重,可鴻禧自入宮後,這六年來,從未有如此難熬低落的時候。
玉枝是否真與鴻禮苟且,他無從得知,可鴻禮目不能視,無法偷窺,能敘述出玉枝的身段,還知道她臀後有胎記,必然是親手撫摸碰觸過。
思及此,鴻禧幾乎喘不過氣。
他不願再見玉枝了,見到她,再無可能如過去毫無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