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九章</h1>
星巧失血過多,嘴唇發白,又在雨裏受了涼,換了衣服還是哆哆嗦嗦地蜷在軟榻上。更糟的是,經過剛才遇襲,隨行醫官不巧喪命,剩下的侍衛們只是略懂行醫救命之術,粗粗給星巧包紮一番,就下去趕車了。
星巧不比習武之人,有內功強身健體,且是女子,沒過半天紗布就被血染紅,疼得她大汗淋漓,虛弱地躺在榻上呻吟。
鳳瑤心疼地抱住星巧,看看在車廂一角默不作聲的顧槐眠,低下頭咬住嘴唇。男人從剛才起就對一幹侍衛崇敬的眼神視而不見,上了馬車後就閉上眼睛休息。
星巧的呻吟又弱了些,血迹滲透了紗布,鳳瑤咬了咬唇,小聲道:“顧、顧公子——”
男人霍地睜眼,把鳳瑤嚇得一愣。他慢慢走過來,塞了粒褐色藥丸到星巧口中,再扯下腰帶上的絲縧捆在星巧左臂。
未幾,星巧的傷口果然不再流血,臉色也紅潤了些,雖然還是很蒼白。
抱緊星巧,鳳瑤感激地望著顧槐眠,道:“謝謝你。”
“不用。她太吵。”顧槐眠坐回原位,靠著車窗,神色冷淡。
“那……還是謝謝你。我原以爲你已經走了。”鳳瑤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
“以爲我逃走了?”顧槐眠笑得邪肆,音調忽地放低,“我會保護你。你若死了,我到哪再去找你這樣一個人?”
鳳瑤只覺腦袋轟一聲,對面男人的面容突然變得極其清晰,她紅了耳根,垂下頭,含糊道:“……總之……謝、謝謝你救了我們……”
“快些進城,別在這深山邊上晃太久,不安全。”顧槐眠似倦怠,複又阖眼。
鳳瑤只以爲他指那群刺客,吩咐下去連夜趕路便沒再多想。坐回榻上,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通紅了一張臉,絞了絞手指,終是鼓起勇氣嗫嚅道:“那、那今晚……還、還要除、除妖嗎?”
車窗外已是夜色深沈,柳樹稀疏搖曳,河流湍急,夜色連著雨幕黑成一片。
沒等鳳瑤反應,一陣天旋地轉,她已被壓在身下,鼻尖是顧槐眠挑眉邪笑,語調輕浮至極:“當然要。”
“可、可是——唔——”鳳瑤很少如此清醒地與顧槐眠靠這麽近,而且車外有那麽多的侍衛隨行,雖然雨聲可以掩蓋,可到底能遮掉多少;況且星巧就躺在軟榻上,雖然她昏迷著,可誰知她什麽時候醒。若是讓侍衛聽到動靜,讓星巧看到畫面,她死一百次都不夠。
顧槐眠才不管滿臉通紅的鳳瑤說什麽,伸手將星巧往裏推了推,吻上身下美人的唇。
他表面雖是波瀾不驚,心裏卻很是興奮。剛才出手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功力大增,這只眉墨果然不同凡響,無怪乎那麽多習武之人都想要得到她了。而且這只眉墨也很和他心意,乖巧的很。
不過,鳳瑤本人的反應顯然和那只妖物完全不一樣。
似乎是覺著有些別扭,或者不太習慣,顧槐眠皺眉直起身打量一會,身下的人緊張得連呼吸都要不會了。
鳳瑤漲紅著臉,努力咽下方才接吻留下的余唾,羞得恨不得鑽進榻上棉被。腦袋蓦地暈眩起來,抵制不住的睡意侵襲上來,她一陣緊張,頭腦紊亂,昏死過去。
熟悉的黑紋爬上鳳瑤傾國傾城的面頰,膚如凝脂的身體刻上宛如詛咒般的卷草纏枝,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玄青如墨的妖異眸子一格一格奇異轉動,流光溢彩,完全不同于方才的異樣風情。
顧槐眠笑得邪魅,低笑著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