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狗啊。
「氣了便咬人,與犬何異?」
祈淵也不擋她,只輕輕搖頭,再一看,馮梓抬起頭淚汪汪地。
「你怎麼能那麼壞?我晚上不要跟你睡了,我要回我房間。」
祈淵淡定依舊,馮梓拿他沒辦法,只好抹抹臉站起身,掉頭欲走。
「本座說不許妳獨自行動,沒說不能與妳一道出宮。」
祈淵看夠了馮梓的犬樣,滿意地道。
馮梓紅著眼圈回眸,問:
「真的?你可以帶我出去玩?」
祈淵不動聲色,馮梓果然又走回來蹲在他身前,趴在他膝上。
「腦公~」
忠犬不記仇,主人打罵,縱使難過,但主人招手,又會歡喜地來跟前撒嬌,十分單純,亦十分愚蠢。
祈淵出手摸摸女人的頭。
「明天出發嗎?」
馮梓神情有點五味雜陳,委屈的淚意、些微的意外,以及釋然與歡喜。
這便是人與狗不同之處,有表情,有心緒,祈淵想。
「申時初。」
「等下就上路?腦公你最好了,剛剛沒把你咬痛吧?」
馮梓撩起他衣袖,確認無礙,又恢復了笑臉。
兩人出宮,便有馬車來接,馮梓上車後便道:
「我們要去哪裡玩?別說,我猜猜好了,這時間跑海邊或冕山都太遠,只能是去市郊秦宅,天黑前應該能到。」
祈淵不答,閉目養神,只覺有股熱氣貼近他耳尖,馮梓悄聲呢喃:
「想不想車震?」
又聽馮梓道:
「算了,你一定不願意。」
祈淵睜眼,見馮梓聳聳肩,掀起車廉,自顧自望向外頭。
他本不知車震何意,聽得馮梓料定他不願,也猜出七分,然在馬車上做那事,豈有臥榻穩當舒適。
自己何時起也有這等玩興了?竟會去比較在何處雲雨得宜。
祈淵伸出手去牽馮梓的手。
認識至今,祈淵主動牽她手少之又少,馮梓驚訝地轉過身瞧他,隨即反手回握。
「對不起,早上罵你討厭,中午又發脾氣,我只是有點委屈,雖然是我自己願意來這裡,可是我只有你了。」她開口道歉。
祈淵明白。她離鄉背井,捨親棄友,與一介內侍結為對食,雖心甘情願,但孤身女流,自然希望良人待她好些。
良人。
他自嘲地抽抽嘴角。
「我是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傢伙,你已經很包容我了,謝謝你一直照顧我。」馮梓又道。
「囚犯。」祈淵提醒道。
「就算被你囚禁,我也願意,這是愛的牢籠,揪咪~」
馮梓湊近他臉頰吻了一下,手掌跟他十指交扣,又用調皮的神情語氣說起八卦:
「那秦安在跟太后歡好時,特別喜愛像我們這樣牽手,他就是這樣才打動閱人無數的太后娘娘的。」
「本座不好聞人隱私。」祈淵道。
「反正他們又不是真......正在活著的人。」
馮梓轉得僵硬,祈淵無心追問。
他自然知道馮梓來歷可疑,所說的話雖非空穴來風,但有許多怪異之處,可那又如何?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他需要的,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