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周薏安真的去找了染发的功课,还买了一大堆东西。
周烨看着她像个屯粮过冬的小松鼠,坐在客厅地板上拆快递:“安安别坐地上,太冰了,你忘记医生怎么说了。”
但坐在沙发上又太高,拆东西不顺手,左看右看周薏安为自己找了个好地方——坐在哥哥的脚上。
这样既不冰又不至于太高。
“这是什么?”周烨拿起一个橘色的包装袋问她。
周薏安回头看了一眼:“修复剂,据说可以减少漂染对头发的损伤。”
说到这里,周薏安又开始纠结了:“哥哥,粉色太浅了不能直接染上色,必须得先漂发。但是漂发又很伤发质,我看见很多人说漂完的头发会变成枯草。”
周薏安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一头靓发,又长又柔,被打理得很好,像锦缎一样。
“还有就是粉色太容易掉色了,最多维持能两个周左右。等我发根的黑色头发长出来了,后面也掉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拿补色剂都没办法统一整体发色,而且我又不能一直补色所有头发。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好烦啊。”
周薏安后仰靠在哥哥腿上,只觉得好难啊。
周烨帮她理鬓角挡在眼睛上的碎发,安静地听她抱怨。
他从未觉得周薏安的烦扰是小孩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不管从前训练再忙再累,他都愿意听她说这些小烦恼,哪怕这是一些在外人看来不足为道的小事。
但在他眼里,这都是一颗颗宝藏,值得被珍藏在关于周薏安的博物馆里,那个琳琅满目流光溢彩的博物馆,记录着她成长的每个节点。
“没关系,时间还早,不着急这一会,你可以慢慢想。”
“主要是回去了就很难有机会。”宋庭绝不会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做出如此放肆的事情。
周薏安私心里把这种大胆自我意识觉醒行为视为一种革命,她在向操控着她整个成长期的家长宣战,而染一个粉色的头发就是打响革命的第一枪。
简单而又直接,是一个被框架束缚了十八年的小孩对渴望已久的能使用的“大人”的权利付诸于行动。
“安安,我希望你想去染粉色头发仅仅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将它视作自由的象征。你从来都属于你自己,不用以任何威胁作条件去博取自主。”
这是周烨第一次对她说起自己的态度。
“你的心意比任何都重要,你只需要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吗?哥哥只想你能开心。”
他看着周薏安长大,从小娇娇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太爱她了,所以只希望她能万事随心,把时间挥霍给自己喜爱的事物上,至于其余的有他在就好。
他想要周薏安选择的每条路都是纯粹的、顺心的,哪怕最后会后悔,也是因为她不再想要那份结果了,而不是遗憾于开始时不该仓促怄气冲动。
周薏安有些沉默,半晌,她缓缓开口:“哥,我再想想吧。”
周烨摸摸她的头:“好,你慢慢想,就算是回去了你再想染粉发哥哥也会陪你去染的。”
染发的事情搁置了,但是周薏安又开始想烫发了。
烫发没有染发损伤大,而且她马上要成年了,总得有点改变吧——虽然还没有到18岁,但是只要她想每天都是18,不错不错!
只是舟岛太小了,周薏安看着大众点评下面每个店寥寥无几的评价又开始纠结了,所以到底选哪家好呢?万一烫毁了怎么见人啊。
还是有一天他们饭后散步时看见了一家老式烫发店,装修老旧,看上去年岁很久了。但生意很好,等候的人都排到了店外。
周薏安的爱凑热闹中国人DNA动了,就这家吧!
周烨不解,这么随意不像她:“为什么选这家?”
周薏安推测的有理有据:“排队的人这么多,那技术应该差不了。而且店面也不大,说明来做头发的都是附近的人,如果做的不好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开这么久吧,说不定遇见冲动的能把店都砸了。”
望着他惊奇的表情,周薏安老在地说:“一看你就是没看过黄金眼。”
去之前她还特地化了个妆,口红涂了有复古摩登感的红棕色调,搭配挂脖波点吊带,香肩半露,下身是同色系的半裙。
当她下楼的时候,周烨有被惊讶到,平时见妹妹多是清纯秀美,但眼前的女孩明艳动人,如此妆扮也没有压得她老成,反倒显得更加靓丽。
“怎么了,不好看吗?”周薏安不常化妆,有些惴惴不安。
“不,很好看,很美。”
只是走着走着周烨就后悔了,他想收回刚才的夸赞。
周薏安身穿的吊带背后居然是半露的,从后面能看见大半白皙紧致的肌肤。
“安安,你不感觉到很晒吗?要不把防晒衣穿上吧。”
“不晒啊哥哥,我出门涂了防晒霜就没拿防晒衣”周薏安面向窗户,享受着海风拂面,欢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