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砸进了身子里,随即横扫胸口,将这厮击飞了出去。身边宋军见状士气
大振,各挺刀枪成排压上,与涌进来的夏军人群挤撞在一起。
无数兵器碰撞的金铁交鸣,变了调的喊杀嘶吼,折断的刀枪断肢飞落,血雨
飙溅,面对夏军疯狂的不顾伤亡的冲击,宋军将士用身躯挤成密集的人墙,但是
仍被顶的步步后退。
种朴满身是血,那铁骨朵早给打断,不知换了多少把兵器,现在又拾了一把
大刀,大吼着横劈竖砍,身边的亲兵多数已经战死,还剩下五个人在护着他。而
周围的还活着的宋军已经越来越少,西夏兵马实际上已经突破了他的部队。成百
上千的西夏兵冲过他的身边,继续向里疯狂用人命开路,后面的人拥推着前面的
人,形成巨大的人潮,前面的人身不由己的向前,即使身体撞向枪尖刀刃也躲不
了。
城头宋军的鼓角齐鸣,两侧寨门打开,数不清的马军呐喊着冲杀出来,直奔
夏军的两侧而去,但是马战本是西夏的强项,再看对方的阵后黑压压的骑兵也是
奔驰而出,双方几乎是迎头相撞,无数乱箭互相泼洒而至,各有数十人落马,接
着成千上万的骑兵就混战厮杀在一起,将这个战局搅的更加混乱。
「将军小心!」旁边亲兵大叫,种朴连杀十余人,此刻已经累得有些站不稳
了,稍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自己的亲兵推开,跌了个四脚朝天。旁边一骑如风掠过,
手中长刀化作白练惊鸿,自家那亲兵的一条胳膊竟被砍飞上了半空。
那骑马夏军小校兜转回马头,似乎认定了种朴是个有价值的猎物,纵马又冲
了回来,抡刀便砍,种朴抄起一杆长枪,迎头便刺。那小校武艺十分精湛,手中
长刀一撩,荡开了枪尖,一下又将种朴带了个跟头,身边的亲兵拼死上前阻拦,
被一刀砍翻。
「宋狗!讨死吧!」
种朴大惊,但是此刻手脚几乎脱力了,竟然站不起来,只是手中慌乱间抓住
一把斧子,刚要掷出,却见旁边滚身窜出一人,手中大刀横扫千军,竟将战马的
前腿砍断。那战马悲鸣着轰然倒地,那夏军小校惊叫着摔于马下,接着被一刀劈
成两半。
种朴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周围过来的一群宋军七手八脚的拽起,架着他便
往后面跑,旁边郭景修依然光着个膀子,手中大刀已经卷刃,又换了一柄大斧,
全身上下被喷的人血马血染红,看起来煞是可怖,神色也是惊慌,丝毫不见刚才
挥刀斩马时的英勇。
等回到自家阵内,种朴才发觉事情不妙。
经过两天两夜不休不眠的血战,宋军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面对夏军的狂冲,
不少人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不由己的步步后退。尽管夏军也是筋疲力尽,
但是他们是车轮战,总有个休息的时间,而宋军始终不得休息,不少人都是累的
站不住,死于夏军的刀下。
尽管城内一直不停的送水送粮,把伤兵尽可能的接回城内,但是对于城外大
阵宋军的疲劳,他们无可奈何。
而此刻夏军正是最疯狂不要命的时候,此消彼长之下,宋军的大阵竟然有些
挡不住夏军的冲击,开始出现动摇溃裂的迹象。种朴不得不佩服对面的西夏统帅
这个时机拿捏的着实炉火纯青,先用车轮战消耗宋军的体力,在宋军最虚弱的时
候发动最强的攻击。在周围的宋军几乎正在全线后退,分明是已经顶不住了。不
少人拼命想顶住,但是双脚都被挤得离了地,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却。
「如之奈何!?」郭景修大喝。
「城头未曾鸣金,吾辈大将,这石门寨下便是吾等殉国之地。我种家子弟,
只有战死的豪杰,没有逃跑的懦夫!」
话音刚落,突然人群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无数人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掀翻,
种朴等人被再次撞翻在地,再看宋兵被巨大的力量挤得纷纷后退跌倒,而映入他
们眼帘的,乃是好像黑压压海啸洪峰一样的奔涌咆哮的铁人铁马,好像虎趟羊群
一样直破入宋军阵中横冲直撞,彻底将宋军的大阵搅得大乱!
铁鹞子!
种朴大惊失色,自己一直觉得西贼的攻势虽猛,但是有哪里不对劲。这时总
算才明白铁鹞子这支冲阵王牌军始终没有出现,看来西贼此次攻势乃是真的全力
以赴了,这时正是宋军最艰苦的时候,突然再遭这沉重一击,大事去矣!
果然,数以万计宋军组成的大阵突然之间发生了大溃乱,然后便是西夏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