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宁晏城外的杏木林,但少爷说他有点事,想在城中待几天。”
“有事?”连孟下意识看了过去。
“嗯,”祈年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着,“我们先去城中的牡丹阁小歇几日。”
“牡丹阁……是家妓院吗?”连孟疑惑地问道。
“牡丹阁是家布坊。”陵引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师兄,你怎么最近听什么都像妓院?”边上的连淸仁终于忍不住开了腔。
陵引看着他,慈爱地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师兄有病在身,而且他年少气盛,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
“喂!”连孟一下青筋就暴了出来。
想不到连清仁还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
看着他俩,连孟是气不打一出来,撸起袖子就扑了上去。
好在陵引身手不错,他躲过连孟的“攻击”,靠在了边上。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看向了祈年:“话说你是有什么要事非现在去牡丹阁不可?”
“一点小事。怎么了吗?”
“我刚才收拾的时候,听人说最近牡丹阁可不太平。”
“嗯?”祈年扬眉问道。
“这个我知道!”回答的不是陵引,反倒是一脸兴奋的连清仁,“难怪刚才我就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原来就是大家传言里的那个地方。”
连孟不知道他的好师弟跑哪里去听了这些传言,却也没追问原因,兀自问道:“你说什么传言的地方?”
“我听人说,之前牡丹阁被人灭了满门,打更的人看到尸体铺了一地……可等衙门里的官差来了之后,却发现根本无人受伤。”
“这……是那人眼花了吧。”连孟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打更的那人第二天就死了。”
第8章 八、牡丹阁·
连清仁说的倒都是实话。
只是那打更人死得并没有他说的这么蹊跷。
那人不过是早上醒来时,喝水呛到了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呛竟给呛得丢了性命,委实有些倒霉罢了。
不过牡丹阁的传闻却因为他的死亡而变得更加诡谲离奇。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那晚看到的尸山血海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之后一路簸,等他们到达宁晏城的时候已近黄昏。
牡丹阁位于宁晏城西边,马车穿过城门,就径直朝那个地方驶去。
空气有些闷热,天色也越发阴沉起来。
看样子,居然真是要下雨了。
连孟有些奇怪,这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陆续下了车,然后就看到六七个身着黄衫的女子从朱红的门中走了出来。
打头的应该是个管事儿的,穿金戴银,显得特别富贵。跟在她身后的女子虽不及她艳丽,却也个个娇俏。
连孟有些纳闷,想着怎么丫鬟也能穿得如此贵气,这时带头的姑娘已经迎了上来。
“祈大少爷,你们终于来了。”
祈年礼貌地点头,陵引也抱手以作回礼:“路上颠簸了一些,所以耽搁了一会。”
“陵大夫客气了。我们阁主已在湖心台等候各位了。”
“好。”
然后她们就引着四人一同进了大门,留了一人同达守去了马厩安顿。
祈年看起来与她们有些相熟,才进了内院,就听那带着金银首饰的姑娘同他寒暄小聊了起来。
“祈少爷,你的病好些了吗?”
“有劳昕云姑娘关心,已经好多了。”
祈年态度温和,眉间带笑。只是陵引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异议。
好在那个叫昕云的姑娘也没有多问,顺着他的话就说了下去:“也是,亏得陵引大夫神医妙手,这等病疾必是不在话下。”
“昕云姑娘过奖了。”陵引客套地说着,“倒是姑娘把这偌大的楼阁打理得这般妥当,才是当真厉害。”
“陵大夫过奖了。”
他们就这样一来二往互相夸了一圈,这才终于有人问起了连孟和连清仁来。
“对了,这两位少侠是?”
连孟怕祈年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那祈大少爷并没说出什么出格之语,只是笑着应了句:“是在路上结交的朋友”。
连孟虽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湖心台边上,从那里已经能看到那亭台楼阁的全貌。
只是连孟如何也没想到,那叫做牡丹阁的布坊竟是一个如此气派的地方。
那楼阁临水而建,中央一处是片镜面小湖,湖心之中有处平台,由一条小径直通其中。
而它的主楼约有六层楼高,雕栏玉砌、飞檐翘脊,碧瓦飞甍、极尽奢华。
梁瓦之间绑着朱红与金色的绸缎,檐上挂着暗金色的铜铃,风一起,便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