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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势的信息素在仓库里蔓延,随着气味的浓郁,被刺激的大脑终于捕获之前忽视的细节——作为专业战地搜救人员,小队里其他四人到现在还处于睡眠,未见清醒,实在太不科学。
问题只能出在眼前这位身上。
“你做了什么?”陆飞宇警惕地盯着青年的眼睛,这时青年的眼珠泛着血红,这是之前那位黑色眼眸里未曾见到的。
的这位青年,在许多细节上,与时有很大不同。眼睛和发色的变化,像是进入某个极端,更别提那全然不同的神情和强势。
如果说时的青年像带着一丝忧郁的普通人,那时的他,则是几近溢出的血色疯狂。
伴随着这血色疯狂的,还有一丝越来越浓烈的花香。
在瘟疫肆虐的年代里,浓郁的花香简直是不可求的奢侈,特别是连续多日被血腥和腐尸笼罩后,迎来这样的花香,本该是极其愉悦之事。
但是陆飞宇咬牙,用最大的自制力抵御着这看似温柔实则霸道的花香入侵。他屏住呼吸,身体想尽量远离眼前这人,却被制约在脖子上的力气动弹不得。
不是对方这时用在他身上的手劲多大,而是陆飞宇感到,而是他自己正在丧失抵抗的气力。
昏睡的队友,失去的力量,越来越酥软的四肢身体所有的感官被桎梏在与眼前这位青年相触及的那一点。那本不该在颈脖处存在的敏感,在这人强势又诡谲地诱导下隐隐发麻。
他看向他,道不清的欲望。
“你你到底是”在这诱人花香里,陆飞宇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不止四肢,而是全身,全身的感官都在渐渐离他远去,抓不住,醒不来,也抗拒不了。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大脑里想到的是‘希望不是对手’,至于其他的,根本来不及细想。
搭在青年手腕上的五指松开滑落,眼见陆飞宇和其他队员一样陷入熟睡,青年才俯下身,挽着陆飞宇的颈脖贴上自己,由着他的身体软化放躺在地面。
昏暗的仓库,到这时终于四下无声。
“队长,醒醒,醒醒!”
陆飞宇脑袋发涨,偏罗琦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他不耐烦地在半空中甩了甩手,手臂打上罗琦的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哟哟,队长今天怎么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是姜枫。
“嗯?”接下来有人发出一声轻叹,这声音似乎有点陌生。
陌生,又隐隐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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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大脑里一朵盛开的玫瑰转瞬即逝,紧闭的双眼映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嘴角带笑,凑上来贴住他的脸,对他说
“你还好吗?”
陆飞宇之前怎么都睁不开的眼睛瞬间清明瞪大,瞳孔聚光下一张和模糊幻境里极其相似的脸近在咫尺,只是或许没那带着邪气的笑容,这张脸显得清秀而平淡了许多。
那人见陆飞宇醒来先是一喜,但又被他之后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一颤,他顿了顿见陆飞宇神情恢复,才再次轻声询问,“你还好吗?”
这声音和语调,与前一次相似,陆飞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差点混淆了现实与幻境。
不过
两张脸重叠,被遏制的记忆洪水般涌上,盛开的玫瑰在夜空下炸开。炸开的玫瑰就像陨落的烟花,在天空四散落入地面,黝黑的灰迹被踩在脚下,风抚泯灭。
很久没有做梦,疲劳和警惕的生活里,做梦对于陆飞宇几乎可算是一件奢侈的享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享受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现在回来想起,‘梦境’里青年眼神中洋溢的,不知算不算欲望。
赤裸裸的欲望,面对自己猎物时的欲望。
笑话!陆飞宇下意识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颈脖,胸口莫名的恶气,常年的素养让他不会迁怒眼前无辜的青年。他更多是自我懊恼,不管是梦还是其他奇怪的手段,面对那种情况下自己的反应,都是失败的。,
“你,你还好吧。”一旁的青年见陆飞宇醒来二话不说,只顾着搓揉自己的颈子,他不禁好奇侧身望去。这一望,青年面色一暗,倒吸气道,“这是?!”
惊呼引来收拾行头准备出发的队友,罗琦更是第一时间冲上来,军医的警惕让她首先戴上手套,隔着胶质触摸着陆飞宇原本平滑的侧颈,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印痕。
一朵八块花瓣的花,浮现在肌肤上。
罗琦摸了摸印痕,没有凹凸感,不是刺青,也不是烙印,更像是从身体内部涌上,一块造型奇异的胎记。
但相处多年的他们都知道,陆飞宇可没这样的胎记。
更何况,这奇怪的位置
陆飞宇努力侧着脖子,他想亲眼看看,奈何角度实在不允许,只得看向罗琦,对于这位队友的医术,他还是很放心的。
“怎样?什么情况。”
“不知道,”罗琦摇头,“没有毒性,一切生理指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