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需要换个其他音乐么。
不需要,唐欢笑,但耳边似乎又冒出李景那低沉的声音,鸡皮疙瘩顺势而生。
到了航站楼,唐欢开门下地,却有点意外,虽然就只一瞥,但低速行驶中那座驾的主人被唐欢清楚的捕捉,根本不是李景,是个小四十的老大哥,相貌平平,气质忒类似于老薛这种,特别适合做特务间谍,扔到人堆里,就像水滴融入大海,毫不引人注目。
在失望和满意的同样复杂的情绪中,唐欢转身看向老薛。太自然了,他真是有演戏的天分,从眼神到姿态,从表情到言语。
他摆摆手道,我走了啊。
老薛说,好。他说,我去停车场等你。快出来了给我电话。
等个屁。他和李崇,是不能说的秘密,特别得向家人保密。
唐欢挠着头道,这个,这个。
老薛道,不用我把你们送回市里么。
不用不用,谢谢你。
来得有点早,以前来机场都是大巴,唐欢老怕迟到,催着老薛出发,于是他在候机楼转悠,买了瓶矿泉水,嚼了半包椒盐花生,在书店看了一会儿再N版的品三国,再翻了翻到十二册都没完结的盗墓笔记。
不知不觉的喝了小半升的矿泉水,唐欢尿急。照理说,上厕所嘛,还能上出个花样。可那天也不知怎么的,还真上出个花样来了。唐欢刚推门而入,手还没伸到拉链上呢,就被人狠狠得推了一把,差点弄的手里的瓶子掉地上,那小男孩又劈头盖脸的骂,行啊你,湖南跟到北京,还知道这边儿截人,嗅觉灵敏,你属狗的呀。
你他妈谁啊,唐欢莫名其妙。自顾自得往里走,挺好脾气的不再搭理。
那男孩子扯着唐欢的背包,指着他鼻子,激动万分,别给脸不要脸,出去。
老虎不发猫当他病危,唐欢低头看男孩的手,微微张开的手指,十指连心,如果掰着中指无名指往两边扯,这小屁孩估计会痛的满地打滚儿,只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那男孩子瞪着唐欢,脸色却慢慢变了,从愤怒到惊讶,从惊讶到诧异,从诧异到着急,从着急到紧张,他特响亮得嗷了一声,涨红了脸,对不起对不起。他摇着唐欢的胳膊辩白,先生,你不要生气,我刚认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暴躁青年瞬间变成了撒娇少女。变脸到如此快的地步,真是够稀奇。
唐欢挺大度的笑,没事儿没事儿。一个隔间的塑料门打开,走出个男人,当然是男人,这男洗手间难道会出来个女人,只是这个人戴着副墨镜,高个儿好身材,脸上蒙了黑色的大口罩,严严实实的似乎预防非典,抗击甲流。
口罩男站到洗手台边洗手,小男生扯下擦手纸搓揉了半响,拎着两小行李包,拖着个行李箱,小小身板超载般的搬弄着物件走了。
转脸正对唐欢,口罩男不再蒙面他取下口罩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张宁。托苏临的福,唐欢看过他两部剧,N个通告的张宁。
唐欢想笑,这明星做的,猪撞脑袋上去了吧,公共卫生间解决代谢物质,貌似跟班的刚乱骂人,自己还跳出来露脸,不怕明儿天涯又多八卦一笔。只是,那男孩子本来骂的是谁呢,张宁的跟班,骂我唐欢,认错人,难道,是祝亚?
可张宁的的眼神多么真切,面容多么淡定,仿佛刚才那事儿和他没半点关系。切,他和他不认识,唐欢可以去改姓李了。
不过这么一大帅哥眼神灼灼的瞧着你,用类似于搭讪的语调说,哪里见过你。还真不能没点儿定力。唐欢蛮有定力,他素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知道自己容貌几许——老子比张宁帅了起码一个等级。
唐欢的脸上早浮上了热情和冲动,从内到外的散发着,从张宁露脸的那一瞬间起,他又羞涩又兴奋的挥舞着胳膊,蹬着小腿,幸福地回答,我吃过你做的蛋挞,蓝莓的!
他真是缜密到了家,昨天他独处时,依然上了张宁粉丝网站半小时,这是他的老毛病,从小就过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撒了一个谎,就得圆到底。
这个假身份得到了张宁的充分肯定。他恍然大悟的笑,是你,明星厨房。
他继续着偶像的风采,很有派头的问,我的MV选角你来了过么。
唐欢去过,不过只是走了个过场。
那挺可惜的,张宁面露遗憾,他重新戴上了口罩,从那层棉布后轻声说,很高兴再见到你,再见。
诚惶诚恐兴奋难耐地告别了“偶像”,唐欢喝掉最后一口水,把瓶子扔进垃圾筐,到小便池拉撒。还没拉上裤子,肖邦就到了!
手忙脚乱的掏手机,肖邦在电话里问,人呢。唐欢歪头夹着诺基亚,艰难的回答,你出来了,我上厕所呢。
在家里上还是机场啊。
机场!唐欢拉上裤子,顺过手机道,飞机早点了还是咋的。他推门小跑,一边说话一边翻开衣袖看表。
他是冲到肖邦面前的,后者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