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洒落纸窗,照耀坐于雕花紫檀椅上的男子,在他刚毅的侧脸镀上莹润光芒。他的乌发束起以竹簪斜插脑后,内穿绫罗绸缎,外罩镶金边袍子,腰系白玉长穗子,姿态一派闲雅,眸光却凌厉异常。
他冷睨跪在眼前的两人,薄唇微启:“擅闯相府,掳走本相的人,你们可知罪?”
两人躬身领罪:“臣知罪。”
“你们认为该如何罚当其罪?何以罚惧之?”他语气淡然,令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既然无以揣测,他们只好道:“全凭相爷处置。”
熠华手搁扶手上,背靠紫檀椅,鼻间嗅得檀木香:“本相将领兵北征,也许一走便是一年半载。相府有瑾瑜打理,尚且无事,怕只怕他兼顾不来。”
除了打理相府,还要兼顾什么,他没明说,白霜便询问:“请问相爷可是有什么忧虑,需要臣等从旁协助?”相爷一向不喜多言,会告诉他们自是有他的用意。
熠华也不正面回答,只问:“你待漠然如何?”
白霜立刻回了干脆利落的五个字,却不知他意欲为何:“待他如至亲。”
熠华十指交叉胸前,面容沉静:“本相可能把他交付于你?”
白霜拱手道:“只要相爷一声令下,臣等定誓死以赴。”
“你可要记得今日所言。好生待他,若让他缺了根寒毛”
他话尾刚下,眸光温度骤然下降。
白霜及谦修急忙躬身道:“臣等定不负所托。”
待熠华点头示意他们平身后,白霜又说:“相爷,臣还有一疑虑,还望相爷解答。”
“说。”
“为何相爷会把漠然托付给臣?”
“为何”熠华闭上眼喃念着,沉思许久才重新开启薄唇,却只有寥寥数字:“因为血浓于水。”即是辗转千百褶才寻回的唯一同气连枝,便会尽情相待。
白霜怔愣,一时无法会意。
谦修面容带笑,微摇折扇,自己纠结那么久的问题被人一语道破,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片刻,一个窈窕的倩影款步行来,福身一跪,如泉水空灵而清澈的嗓音盈耳:“见过相爷。”
熠华见状皱眉,平静地道:“不用跪,过来。”
“在外,相爷甚得圣宠,位高权重,在内,相爷买断我身,驭我自由,奴家的生死,皆被相爷掌握手中,试问这般情况,奴家岂敢不跪不敬?”
“你们两个起来。”熠华朝还跪在地上的白霜和谦修说道。
谦修观察了熠华的神色一会,才起身,毕竟他的腿也酸了:“谢过相爷。”
白霜瞪了谦修一眼,却继续跪着。
熠华单手支着下巴,慵懒地敛眸:“你也要逆本相?”
白霜思忖半晌,确认他要是不起身,不止他会让自己难看,说不定还会让漠然也不好看,只能无奈谢恩:“谢过相爷。”
白霜刚与谦修站到一旁,视线便落在漠然身上,陷入沉思。
熠华瞄向漠然,俊脸静如止水:“若你要继续跪,我保证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什么意思?”漠然心下一惊,表面仍不动声色。
嘴角抿起,似笑非笑,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性感:“你猜。”
幽深的眸子闪烁着灼灼光泽,只这两字,便似要勾走漠然的魂魄。
而漠然确实如被勾魂摄魄般静默了,一对杏眼直愣愣地瞧着他。
在一旁的两人隐约猜到怎么回事,担心他当真付诸行动,白霜立即好言相劝:“妹,莫要任性,你的腿难道不酸痛?”漠然虽不常生病,但体质非常虚弱,每每锻炼完后,他就面色苍白看似要昏了过去,连腿都抬不起。然而他也没忘记,第一次做时,他确实晕倒了,却从不言弃。这样的漠然,倔傲得让他心疼。
漠然抬眼望他:“哥哥!这人昨天才当着你的面欺负我!你”
明明也看见了这几个字,竟是想到当时的情景后羞于启齿,而后才发现一直缺乏存在感的谦修也在他旁边,更是无地自容。
“无事,让他跪着,看他能撑多久。”他双手搁在扶手上,娴雅地翘起一只长腿。
漠然倒是很有骨气地挺直腰板:“相爷,容奴家问一个问题。”
说实在的,这问题困扰他很久,但他想问的时候没机会问,有机会时却被抛诸脑后,现在难得在这里,便顺道一问。
话刚说完,他动作极小地微举右膝盖,手悄悄地伸到那里揉了一下,只是这小动作都被在场所有人的捕捉到。
熠华眉一挑:“说。”
“相爷留奴家在相府用意何在?”
就他所知,留在相府的院子主人,皆有任务在身,而且通常不是什么好差。
除此之外便是供他泄欲,只是他住进相府到今天他才和他有过那一次而已。
“你指的是我们初遇时,抑或是现在?”熠华难得兴致很好地与他周旋,嘴角勾起邪笑。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