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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安市时,是夏天,白马过隙,春去秋来,而她在这里经历了一个四季,现在又回到了初夏,草木开始枝叶繁茂,花坛里各色的鲜花盛开,整个城市又恢复了生机勃勃,就像她刚来时那样。
和他的约定,还剩两个月了。这十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凌尊是真的很忙,在桂城有工作,她知道的,前段时间他还告诉自己,桂城的工作快结束了,以后会有多点时间陪她。
他不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人误会,让人沦陷。不知道女孩会从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找出爱的证明。
毕竟如此亲密地度过了一些日子,在时间的细细流淌中,两人也不知不觉得熟识起来。温存后会聊天嬉闹,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想到要离开他,厉鹂的心开始钝钝地痛。
但她还不至于那么天真无邪,认为他是爱她的。她知道他们不是情侣,普通的情侣不会只在酒店见面,每次当她头脑不清醒时,她都会百度一下希凌集团,再想想牛岭村。两人间横亘着的巨大鸿沟比浇冷水还能让她清醒。
厉鹂算了一下日子,他差不多要从桂城回来了,先把厉二国送回老家吧。
果然厉鹂正在火车站排队候车,就收到了他的信息,“今晚过来。”
“我这周有事,回老家了,所以不能过去。”她给凌尊回了信息,想了想,还给他拍了一张前面排队的人群。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大概又忙去了。
安市往他们县城的高铁终于通车,之前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现在只需要两个半小时高铁就能到达。
他们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远了。
时隔几个月,终于又回到牛岭村。家里积满了灰。鸡毛毯子下去,半空中扬起了灰尘,呛得厉鹂咳了几声。
打扫完已经很晚了才有空拿起手机,“你什么时候回来?”凌尊回了她信息。
“我周一回去。”也想就这样吧,不回去了,可是总该有契约精神,说好的一年还差两个月呢。
“哦,到了直接来酒店吧。”
“好。”
乡下的夜晚特别宁静,远处还有若隐若现的狗声传来,久未睡人的床铺,被褥有潮湿的气息。厉鹂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真的被凌尊养刁了,有点怀念酒店里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
说起来凌尊对自己也算大方了,给了她三十万后平时偶尔也会给她钱,每次都是上万的给。对于他可能只是零花钱,小意思的零头都算不上。对于她却不是,这几个月,她也存下了一小笔钱。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厉鹂第二天起来时已经烈日高照了,她在前院子晒了被子后,又去了一趟镇上,给厉二国买些生活用品,食物。还去电器店买了一台冰箱。师傅用三轮摩托给她送货到村里安装上的。
在家呆了两天,都没闲下来,又要准备回去安市了。
“爷爷,我和公司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很快就会回来,有什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村长还有邻家三叔也会帮忙看你的。”
厉二国自认身体恢复得不错,一回到乡下,整个精神百倍,“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的。”
她整理了高中的复习资料带回安市,打算就在出租屋复习,等凌尊那边的期限一到,就回学校复读。
凌尊这次回来后没再出差了,下班了就回酒店住。
叫厉鹂过去的次数也多起来,她懒得两头跑,把书本都搬来了酒店,白天他上班时,她就在酒店看书。
套房很大,有书房,有衣帽间,还有两个浴室。整面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大马路,环形立交桥。这里是城市的CBD,一幢幢繁华林立的高楼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看出去令人炫目。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虽然没有正式的合同,可是开始的那天是十一月十号,厉鹂记得很清楚。
是时候该走了。
某天事后,在凌尊搂着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玩弄的时候,她开口说了,“我就要走了。”
凌尊松开了她的头发,沉默了一下。
“你......回去高考?”
“嗯,是的,很感谢你,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就熬不下去,我的爷爷因为你得到了治疗,你出现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爷爷?治疗?自己以前从来没问过她家里的事。不过也没关系了。“好吧。”总会走的,虽然两人在一起很快乐,但他不可能和她会有什么发展,要走就走吧。
厉鹂想极力分辨出他那句简单的“好吧。”里面有没有蕴含着不舍。
他也是有一丝丝舍不得自己的吧,对不对?
这天晚上,厉鹂的眼泪又流湿了半个枕头。看着她背着他哭的肩膀发抖,后背紧绷,凌尊想,尽早结束了也好,她是个好女孩,自己不该耽搁她。
那天后,凌尊又出差了。厉鹂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在也好,厉鹂在酒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
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