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挡酒,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黎太太看向前面轮桌敬酒的新人和伴娘伴郎团,笑着打趣说。
李桂枝回头,厉鹂仿佛有感应般,也抬起头,她们的视线穿过几席宾客,在半空中对上,虽然没见过面,但她们都知道彼此。
“我儿子绅士,对谁都一样的。”李桂枝面无表情,回过眼神,又小抿一口红酒,笑着说。
一轮敬酒结束,厉鹂已微醺,加上看到了李桂枝心情复杂,她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宴厅外面的花园透气。
“你好!”
厉鹂循声看去,是个年轻的陌生男士,随着她出来了。
“你好。”她礼貌应了声。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男士笑着说:“我是莫烽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有——”
厉鹂还没说完,身上突然拢上一件西服,“这是我女朋友。”凌尊上前,给她披上衣服,脸色暗沉,不怒自威。
“哦,那打扰了。”男士绅士般走开了。
凌尊刚才喝了不少酒,满襟酒气,两人就这样站着不说话。这时另一个伴郎也出来了,对厉鹂说,“他喝醉了,你带他去二楼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他们一起往二楼走,凌尊脚步平稳,一点不像喝醉酒的样子。但去到休息室,他就倒在了沙发上了。
厉鹂看着他双眸微阖,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用手帕湿了些水给他擦脸,又倒了杯水,看到桌面有小袋装的蜂蜜,给他加了一袋进去。
“喝点水吧,难受不。”
凌尊接过水,放一边,一把抱她进怀里,“宝贝,你还生气吗。”
厉鹂被他一拉,重心不稳,跌坐在他的腿上。
“厉鹂,我爱你,你不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凌尊没有张开眼睛,还在继续说,鼻息间带着酒气的粗重呼吸扑洒在她的脸上。
那声我爱你,让厉鹂的心微微抽搐,如小鹿碰撞。那么多年了,还是会因为他的只言片语怦然心动。
自己不该苛求他太多了,结婚意味着要背景庞大的凌家接纳她。而李桂枝看她时,那冷漠的眼神,让她知道,凌尊和她在一起应该也承受了不少压力。
可是他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给了她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只要他们能在一起,不结婚,就不结婚吧。
“我也爱你。”厉鹂攀住他的脖颈,趴在他的怀里,低声回应着。
30噩梦
傍晚的残日如血如火,染红了半个天空,她看到了村头那棵杨树。以前每次经过,村里的人都会告诉她,当年你的妈妈就是在这里把你丢下的。树后站着一个身影,仿佛印入婆娑的树影中,这个梦,小时候她做过无数次,那是她的妈妈,“妈妈,妈妈。”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喊,背影都不会转过身。
场景转换,是莫烽的婚礼现场,凌尊站在二楼雕花栏杆处,她正想走过去,但李桂枝出现了,指责地对她说:“你没有妈妈,也想凌尊没有妈妈!”
“不是的,我没有。”她大声反驳。
空间扭曲起来,李桂枝开始面目狰狞,化成一团白雾,她大喊:“凌尊,凌尊!”但只能看着他的身影,陷入雾中,越来越模糊。
“不要!”厉鹂惊醒,在壁灯柔和光线中,凌尊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他还在熟睡中,鼻翼扇动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原来是梦,她抱紧凌尊,轻喃着:“你不要离开我。”
“嗯。”凌尊迷糊中搂紧她。
厉鹂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又慢慢进入了梦乡。
***
“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厉鹂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时,随口说了一句。
“哦,好的。不用上课吗?你回去干嘛?”凌尊在餐桌前看着手机,没抬头,漫不经心地问。
“明天没课,加上周末一共三天,回去看我爷爷,你也一起吗?”厉二国癌症五年观察期已过,要去做一次检查。以后一年复查一次就行了。
“我工作很忙。你自己回去吧。要从公司调个司机出来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坐高铁就行了。”厉鹂淡淡地说。
说不失落是假的,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一次也没有想要跟她回去看望她的爷爷。
厉鹂回到牛岭村。她家本来残旧的土坯房去年已经翻新建成了两层红瓦白墙的小洋房,用了三十万,凌尊从来不管她花钱的去向,本来她想在县城买一套的,但厉二国怎么也不愿意去县城住。
村里已经没什么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赚钱了。她吃完晚饭,在院门前散步消食。阡陌小道,暮光下,瓦檐参差的屋子上升起了缕缕炊烟,远处的农田,种着玉米和小麦,错落有致。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此刻突然很想和他分享。
她拿起手机,有条未读信息。
太阳已完全没入地平线,余晖荒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