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兜兜转转,她又怪到杜若身上了。
夏鱼:“……”
夏鱼连忙道:“不是的,我……我摸到了。”
薇儿法表情更阴郁了,她想,就是杜若的错,她肯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不小心让小姑娘摸到了角。
夏鱼见她脸色就知道她没信:“……”
啊,伴君如伴虎,杜若真的是太难了。
夏鱼白嫩的脸蛋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绯色,带着一点小小的纠结,“我不是不想和你订婚,我……知道这件事……我,我很高兴。”
“我刚才让你走……就是想偷偷照照镜子啦。”
她手扣在一起,紧张的指尖都泛着微微的粉色,她说:“我怕我现在不好看。”
薇儿法一怔,一时间心中又酸又甜,她低声说,“很好看。”
小姑娘长着闪闪发光的银色龙角,额头上有一片细细的鳞片在闪光,白嫩的皮肤像是撒上了美丽的银粉,漂亮的像个下凡的小仙女。
夏鱼说:“你别哄我了。”
要是好看,也不会把镜子藏起来了吧。
也许刚长角的时候还算可爱,但是夏鱼能感觉出来,自己似乎又长了一点鳞片出来。
“我没哄你。”薇儿法说:“你这样一点也不丑。”
是真的一点也不丑。
漂亮的像个小仙女。
夏鱼看她,却摆明了一点也不信。
她想到了杜若跟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微微一酸,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她总是夸她好看,把最温柔的肩膀都给她,默默的为她做很多的事情,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
夏鱼说:“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傻子,能被你哄一辈子。”
薇儿法心里微微一颤。
薇儿法道:“……我把镜子藏起来,只是怕你看到这些,会难受。”
薇儿法声音微微低,“以前我发疯过后,看到自己控制不住力量长出耳朵。”
“就会……特别难过。”
薇儿法无法回想。
薇儿法道:“我只是怕你……看见这些,会和那时候的我一样。”
顿了顿,薇儿法有点笨拙的说:“……会哭,会难过,会害怕。”
夏鱼怔了一下,心中一阵酸软。
她想到,薇儿法在之前那个厌恶杂血的时代,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长出耳朵,心里得……多么惶恐又难过。
那时候的薇儿法,不像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怕。
杜若其实没跟她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闲聊。
年迈的老人将拐杖放在一边,跟她闲谈,语调和蔼温柔。
“你不知道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薇儿法这样倔的孩子。”
“先王把责任交托给了她,拜托我护着她。”
“她哪里用人护着,一个人都能撞破了南墙了。”杜若叹息了一声,“有一天,她控制不住暴动因子,长出了耳朵,被人看到了,那人暗中揭发了她,四大家族当时权势很大,她刚刚登上王座,还没站稳脚跟,就面对这样的风雨欲来。”
“才登王座,就被这样的流言关押到了狱星。”杜若语调淡淡的说出了这件早已被历史掩埋的往事,“帝国总共四代王,哪一代不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只有薇儿法一人,是在登上王座后,被四大家族的权势,秘密压进了监狱。”
夏鱼的眼眶倏然一红。
她几乎可以想象了,那是什么样子,还未曾经历王座的辉煌,就被人重新压进了尘泥。
“虽然是秘密关押,但当时知情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可能爬不起来了。”杜若说,“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每个人都恨不得踩她一脚。”
“我那时候问她,要不要出去。”杜若说,“我背着先王的嘱托,用我杜家的权势,定然是能把她救出来的。”
夏鱼看她。
“但是她拒绝了。”杜若说。
她想起来,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语调冰冷淡薄的对她说。
——“我总要知道,自己若是输了,会落魄到何等地步。”
——“才能逼自己永不认输。”
杜若说着说着,就笑了。
“所以说,一身倔骨头。”
“虫族那时来犯,举国无能,只有她一个人,从监狱去了战场。”
“她用强悍的战绩挡住了所有的风言风语。”杜若说,“也因此重回王座。”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薇儿法露出耳朵。
哪怕她被暴动因子逼到疯狂。
杜若说。
“那孩子前半生过得苦。”她看着夏鱼,“又苦又倔,也不稀罕人对她好。”
“好不容易,遇见了个稀罕的姑娘。”杜若看着红眼圈的夏鱼,说,“希望你好好待她。”
夏鱼回过神来,抬起头,唤薇儿法,“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