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濛为了期末焦头烂额的时候,还出了一桩大事。
林岚清一通电话,把她惊得身子如至冰窖,一颗心又被暖气蒸得砰砰直跳。
我怀孕了。林岚清吊着嗓子道,端着一种要哭不哭的冷腔调。
徐濛不知道说什么,想来也是无人可找,只得来找她,实在是可怜
她小心问道:你跟庄言在一起?
没有,还没找到他呢。林岚清沉默了一会儿。
徐濛知道她们生疏了,林岚清又多半是意外怀孕,开口跟外人说这个不体面,要做做心理建设。
这个电话有得拖,徐濛合上看了一半的课件,缩到懒人沙发里。
林岚清听着兮兮索索一阵声音,二人一时无话。她想起来夕日的好友日常,眼前能甚至浮现出徐濛那张平和的脸,心下放松许多。
不是庄言的,也不是谁的我有前一阵子发现乏力恶心,去医院瞧了瞧,这才知道怀孕了。
徐濛大惊:什么?你这是被人捡尸了?不对啊,就算是被人捡尸了,第二天醒来躺在别人床上你也总知道,怎么会这么糊涂!
林岚清虚着声音道:是这个理儿,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那次让人算计了
原来林岚清跟着庄教授,十餐饭倒有一半要被他带着营业。今天是这个教授,明天是那个领导,美名其曰都是为了科研合作。她本来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没有见过这样错综复杂的场面,最多也就知道烟酒不沾罢了。然而后辈一但入了工作饭席,多得是身不由己。这个劝酒那个劝酒,各个拿捏经费,把着项目,她也不是次次能推掉的对方脸一横:小丫头片子下人面子呢不是?次数一多,林岚清难免放松警惕,她酒量也不差,小酌两杯从未有过不妥。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那一日也是合当有事。
林岚清的开题送审,若是顺利批下来,接连着两年,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有着落,课题也自有公司等着赞助。庄教授摆出一百分的关心,前后替她打点,不然他哪里舍得拿自己组的经费养一个访问的学生?他的关系,他找的人,林岚清不认识的多了,一上桌无非是跟着X先生,Y老师,Z总地喊,马屁介绍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直到面烫眼晕人斜,她才后知后觉:操!谁他妈搞我?
次日在陌生房间醒来,穿戴倒是整齐,身体也无不适,可林岚清心里直跳,立马蹦起来,冲到外面,傻眼了竟是师母,庄教授的老婆,庄言的妈。
她保养得宜,未语先笑,十分亲和。
林岚清只好站着跟她打招呼:师母,我
你这孩子昨天喝醉啦!你庄老师没办法,只好先把你安顿到我们家了。
林岚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越过她的肩膀看去,庄教授站在餐桌前面布筷,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岚清醒了?正好,一块儿吃点早饭,等下我再送你回去。
至此,林岚清打消了那点子疑虑,这场小风波就这么平静过去了。
到后来查出怀孕,真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她六神无主,先头的那点疑虑放得一万倍那么大。
林岚清当即去找庄教授兴师问罪。
庄教授那脸顿时跟泼了颜料盘似的变幻莫测,先是震惊,再是震怒,接着痛心,最后一口咬定不关他的事。两个人吵得楼道口都能听见一堆不检点泼脏水便宜爹,刺激人耳朵的八卦关键词。直吵到师母回家,两夫妻把门关起来一起教育她。
庄教授被她闹得没办法:你有种生下来跟我验DNA!要能是我的,我立马自首强奸进监狱。
林岚清百口莫辩,气得摔门而去,门后还传来一句冷冰冰:你也不用来学校了,我可教不了你这种好学生!
门一关,庄教授就又变了一副面孔。他迅速平静下来,阴沉沉地去书房打了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会怀孕了,没戴套?没事惹事迟早坏在女人身上!我不管了。
徐濛听得眉头紧锁:他这么信誓旦旦倒不像心虚的样子,那桌上另外的人你都不认识吗?
林岚清叹气道:不认识,而且我翻了一圈也没找见眼熟的。
庄教授怎么说?
他说绝不会告诉我,让我去无理取闹,打扰人家的生活。
那吃饭的地方有监控吗?
她愈发消沉:酒店说监控21天一清,我发现得太晚了
徐濛实话实说:按我这外行人看可是很难办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怕庄教授真有什么,也能瞒天过海。
是。
徐濛鼓励她:你无论如何都是受害者,还是要积极一点寻求法律途径!
林岚清十分为难:一是我的身份还是美国公民,打官司只怕是很复杂有得拖。二来我根本没有钱打官司,要是输了我负担不起。还有一打官司,这事儿就放到明面上了,我们州堕胎违法。
徐濛稍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关联。林岚清父母是一代移民,除了扮作虎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