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昨晚的梦不对了吗?
下一刻,沈棠带笑的声音响起:“哎,你之前说‘不行’,是不是担心我提议分开睡啊?”
说话的时候,沈棠还左右看了看,确定小花同学这会儿并不在外面。
谢曜灵:“……”
她不知道这时候是该感慨沈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还是对她迟钝的脑回路恨铁不成钢。
谢曜灵没回答,沈棠自然也知道调戏过头了容易引起对方恼羞成怒的事实,只笑了一下才转身走回浴室那边去洗漱。
不过在对着镜子,拿起那支牙膏,拧开盖往电动牙刷上挤的时候,沈棠的手抖了半天。
心想,还好没在谢曜灵跟前继续丢人。
以及……
谢曜灵又救了她一次。
昨晚的梦境清清楚楚地在她脑海里回放,走马灯一样地上映,不论是那古怪的村落和棺材,还是后来进入的那家国外医院,不仅是画面,就连梦境里的感知都历历在目。
若是她真的没想起来,谢曜灵今天应下时那副玩笑般的口吻,会让沈棠彻底忘记这份情义,在无知无觉中,享受对方对自己的付出。
当初给她眼睛的时候,谢曜灵是不是也像这次一样,明明给予了恩情,却提都不打算提?
沈棠把牙刷叼进嘴里,摁下开启的按钮,在“嗡嗡嗡”的工作声里,含着牙膏泡泡嘀咕了一句:“这是哪个红领巾课堂培养出来的啊……”
同一时间,卧室内。
谢曜灵看她彻底离开,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边稍稍偏了偏头,她示意小纸人将床底下的那个项链拽出来。
也许是因为昨晚本体进入了沈棠的梦境里去捣乱地缘故,被它寄存的那个灵体一样的项链即刻就从床底下消失了,直到沈棠从梦里醒来,它才再次被赶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这才让小纸人找着机会抓住它。
这项链算是那小娃娃的藏身之地,就像是蜗牛走到哪儿都要背着那层壳一样,昨夜将沈棠拉进梦里的那个小娃娃,同样是去到哪儿就要带上这条项链。
谢曜灵用手杖轻轻磕了下半开的卧室门,那门就无风自动地慢慢合上了,室内的对话被暂时遮挡在了门后。
“出来。”谢曜灵捞起那条此刻在她眼中看来有着浓重黑色,一看便知相当不详的项链,语气冷淡地喝道。
就在那深蓝色石头落进她手的时候,有一个十分浅淡的,小小的一团黑影出现在谢曜灵的身边。
与她之前看到的,趴伏在云想容魂火上的那一团黑影极其相似。
鬼便是如此,不论是它的喜爱,还是厌恶,本质上区别不大——
被它看中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小娃娃想要云想容一辈子陪着自己,若是发觉对方有想要离开的心思,就会非常不高兴地出手,想将人也拉到自己的世界中来。
若是云想容一直对它很好,那么,它也会投桃报李,给云想容她想要的一切,只是生活的久了,那女人沾染地鬼气多了,最终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便是云想容试图利用完它,如今又要摆脱它的缘故。
谢曜灵“看”着那团黑影,深蓝色的石头和她拎在手里的银色链子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没等那娃娃开口说话,在它直不隆冬的注视目光里,很淡定地将那项链晃了晃:
“这个,我没收了。”
小鬼:“……!!!”
似乎印象中从未过有哪个如此大胆的家长敢管它,那团黑影即刻来了脾气,浑身的模样暴涨,在渐渐变大的过程中,黑色还慢慢变成了青紫色,看着又渗人又恐怖。
寻常人在它变身的时候已经会暗道一声不好,唯有谢曜灵既看不见,又不害怕,另一手兀自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将项链往手帕里一落,而后慢悠悠地一包。
项链就被拢在了那块手帕里。
彼时黑影已经膨胀得极大,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老虎,对比在床沿边的谢曜灵,它已经大到能顶破这间卧室的地步了。
谢曜灵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羞羞。”
那小纸人“呔”地喊了一声,径直朝着那团黑影叮咛咚咙一通揍,没过多久,那小娃娃就变回了原先的模样。
它坐在床沿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不知道是被小纸人揍疼了还是怎么的,下一刻竟然开了嗓子,“哇”地一声嚎了出来。
谢曜灵:“……”
从来没哄过孩子,也从没被这样的小鬼挑衅过的谢曜灵,顿时有些无语。
她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唇,对那即将用音波把卧室的墙击穿的小娃娃说道:“哭什么,我还没嫌弃你的东西脏呢。”
说话的同时,她有些嫌弃地将手里那个手帕包着的项链又拎到小朋友跟前晃了晃。
自从谢曜灵弄清楚这玩意对那小鬼的重要性,以及为什么他要去到哪都带着这项链的原因之后,谢曜灵觉得自己可以三天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