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近门口方向的那一桌,有人友好地暗暗对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掺杂进大佬的事情里,有人对她露出了个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仿佛在说:这位炮灰,请一路走好。
倒是王夭夭笑出声来:“哟,这位同志,出门办案怎么还顺手带家属啊?”
明嘲暗讽地说谢曜灵刚才那句话所放的场合相当不合适。
沈棠乍一进门就被针对,若说前头还没反应过来这人该不该怼,那么方才谢曜灵表明了身份之后,她这心里已经有几颗树在慢慢发芽,此刻笑眯眯地口述了一个表情包:
“打你就是打你,还要挑日子的吗?”
就算她和谢曜灵今天是出门约会遇着了这人,谢曜灵要秉公执法,也不妨碍她在旁边端着杯奶茶看啊。
作为要被逮捕的人,王夭夭并没有什么资格挑剔官方人员。
王夭夭笑弯了眼睛,从她此刻那张清纯又天真的脸上,别人相当难捕捉到正确的讯息。
光是将她这样纯良无害的表情和王姓联系在一块儿都够惊悚的了,哪怕寻常那些阴暗的想法生出,却谁也不会往她身上去凑。
毕竟她长相里的欺骗性太强了。
哪怕是将她和沈棠的模样掉个个,都能有人信几分。
她脸上的笑容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暖融融的:“我倒是差点忘了,小谢家里的这个小宠物,牙齿有些太利了。”
末尾的调调飘散在了空气中,到最后竟让人都难以捕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的话音到此为止的时候,王夭夭的目光落在沈棠的身上,还是那副半带了些温柔、友好的模样:
“前些年太闲,我恰好考了个牙医方面的医师资格证,要不我帮你拔了吧?”
语气温和柔软到类似于商量的地步。
说的像是出于善意,要帮沈棠拔一颗智齿一样。
然而每一个字眼组合在一起所透出的恶意,却让包括沈棠在内的厅堂所有人,内心都响起了预警的警报声。
——这简直比老巫婆还恐怖!
‘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人不可貌相’等等一系列的词语在他们的心中闪烁而过,不知在场有多少男士在短时间内不敢再去撩妹。
明明听的是拔牙二字,却有许多人悄咪咪地夹紧了双腿。
女人真可怕。
沈棠作为一名阳光下成长的新时代好青年,头回听见如此实力与语句相符的恐吓,感觉自己身上连血管都在发毛。
恰在此时,谢曜灵手中的杖节从末端处慢慢亮起。
在所有人以为她要率先动手的时刻,手杖却从她的掌中脱出,迎向半空中,与从王夭夭那头甩出的一道黑色锁链发出‘叮’一声响。
环佩相击、金器碰撞。
原来二人竟是同时出手了!
坐在厅内的所有人都在往墙角靠拢,扁平的小板凳上横向坐着的几个人,硬是拿出了高峰期挤地铁的架势,仗着自己的体重往里蹭,生怕晚一步,谢曜灵和王夭夭的招式就落在无辜的自己身上了。
这突然到来的灾难让靠墙坐着的几位兄弟苦不堪言,无奈之下,不知谁的肠子替主人发出了一声哀鸣:
“噗——!”
在第一个人抬起手捂鼻子做出即将呕吐的表情之后,大厅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变了脸色。
沈棠颇为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谢曜灵之间的距离,思路徘徊在究竟是伸手将谢曜灵暂时拉出这场合,回归清新的自然;还是任由她维持住目前和王夭夭针尖对麦芒的气势,在这大厅里遭受生化气体的污染。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人都来齐——”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人已经一脚跨入了门内,后面字眼的音节被突如其来地打包塞回了喉咙里,眉头皱了皱,转头问道:
“什么味道?”
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在一个屁里消弭无形。
不论是谢曜灵还是王夭夭,都被那杀伤力极大的空气熏得没了战意,王夭夭松了按在自己行李箱上的手,任由小侄女给她拉上去,并未给来人什么面子,转身便走上了楼。
见她离开,沈棠拉着谢曜灵的衣服边角,脸都因为憋气变得通红,用袖子掩了掩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
“老谢快跟我回青青草原!”
然后她们俩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台阶,站在这红莲酒店的巷子门外,被穿堂风从发间、手下慢慢穿过,洗干净肺里的气息味道。
就在她们俩的动作之后,一系列的人屁滚尿流地从里头爬了出来,滚冬瓜串葫芦似的扒拉着这农家小客栈的门窗,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起初那个四十来岁的,不知是哪家长辈的中年男人被茫然地挤了出去,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拎过自家小辈儿,开口问道:
“里头这是怎么了?”
“屁里有毒!”那个年轻人此生从未感受过如此程度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