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一个棺材脸拼谁的眼神更凶的地步呢?
秦珊珊哪怕都被绑成这个样子了,想勾搭杜云歌的心也没有死掉半点,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在那里顶着薛书雁“我要打人了我真的要给你一顿来自表姐的毒打了”这样的眼刀,对着杜云歌抛了个媚眼过去:
“小门主,你是来关心我的么?我好生欢喜啊。”
杜云歌:……对不起,能当我刚刚没进来过吗。我真的好怕我师姐这就抽出刀来把你给削成秦王册王册。
最后三人还是好生坐在了一起谈话——如果说隔着一整个大房间的对角线遥遥对望的落座方式也能算得上正常的话。
毕竟秦珊珊只要一天不死,那她就一天都是乌扎卡族的圣女,不管薛书雁打心眼里有多想把她给暴揍一顿再丢回乌扎卡族,也万万不能真的这么做,因为如果真的给这位圣女如此脸色的话,那就等于给乌扎卡族一个对汉人开战的绝妙的借口了,简直就跟把涂满了剧毒、能够杀死自己的利刃亲手送到对面人的手里没什么两样。
近年来,乌扎卡族日益势大,族内年轻人的心气也越来越浮躁,日日叫嚣着要重现“当年踏破险关越过长城入主中原”盛况的人也愈发地多了起来,但是只要有秦珊珊这个最大的主和派的头头在上面压着,那么即便下面的人再怎么想搞事,也掀不起大风大浪来。
在乌扎卡族里,知道当年自己的部族明面上是秦珊珊扶起来的、实际上是妙音门予以帮衬的成果的人本就不多,因为妙音门本就不欲将此事大加宣扬,要不以后这些塞外的部族一出个什么事,就都千里迢迢地向妙音门求助,那还得了?而知道此事的那些人,要么已经病死老死了——终年游牧为生,马上走刀弄枪,老一些的胡人的命本就不如在中原好生颐养天年的同龄人的命长;要么就已经没有了话语权,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轻的后辈们高声主战;少数知道妙音门的恩情的那仅存的尚有话语权的长老也全都投入了秦珊珊的麾下,这便是乌扎卡族这么多年来即便家大业大,也始终未曾冒犯中原半分的缘故了。
这是一道名为“知礼仪、懂廉耻”的天堑。只要秦珊珊和这帮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的人还立在这里,那么乌扎卡族对中原来说,便永远是一头关在重重铁锁把门的笼子里的狼。即便再饿再凶,也无法对着笼子外的牛羊也似的汉人们伸出丁点獠牙与利爪来。
杜云歌对此一无所知,但是薛书雁却明晓得很。凤城春日日看的那些书什么都有,不仅上有天文下有地理,还北至塞外看八卦南能出海听奇闻,给杜云歌看的那些书都是经过了重重筛选的,但是给薛书雁的不一样,再加上薛书雁又是胡汉混血,如果不在忘忧山上的话她的处境势必要万分艰难,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对她来说怎么着都是好的。
所以薛书雁在发现自己竟然被迷香放倒了、天在水的那姑娘也来跟她告状求助之后,就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告知了所有通往塞外之路上的妙音门名下的店家:
只要看到有个特别漂亮、甚至带着斗笠和面纱都能不由自主地把人的目光吸引走的姑娘的话,那就是我们妙音门的门主。等下如果门主去你们那里要什么吃的用的穿的,通通送去一式两份,红色的那一份里什么都不要加,另一份里要放能让人晕眩但不会致死的毒,别细问这是要干什么,门主自有考量。
这是凤城春在下山之前,叮嘱过她和杜云歌千万遍的最笨最简单却也最有用的办法,谁让妙音门家大业大呢?没成想还真的用上了。
这不,在这家胡人客栈旁边的那家馆子就是妙音门的生意,在终于发现了自家门主的踪迹之后和杜云歌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果然送来了一碗半边是有毒的苦杏仁浆制的豆腐、另外半边是无毒的甜杏仁为原材料的的糖水来。只可惜这碗杏仁豆腐在送来的路上出了点小问题,还是没能顶得住一路送来的颠簸,让含有微量能令人半晌过后晕眩的毒素的苦杏仁的那一边渗了点汁水过去,到了杜云歌的那一边。
杜云歌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就敏锐地辨别出她这一份的不对劲来了。自小到大都被娇养着的姑娘,吃穿用住的用度都是顶顶好的,在这样的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味觉自然要比一般人都敏锐得多,对于秦珊珊来说只是“略微有点苦”的糖水,在她的口中那就像是生吃看苦菜根、活生生啃了半截苦树皮一样难受,但是为了不让秦珊珊看出来异常,她愣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把这东西吃完了,在成功按照计划放倒了秦珊珊之后,她就把秦珊珊给绑了起来,然后强忍着时有时无的头晕一直在楼上等薛书雁。
——如果她乱跑了的话,薛书雁一定追不上来,两人没准还有可能失之交臂,就像秦珊珊在脑子里胡乱想的那些东西一样,当今世道是容不得一个漂亮姑娘孤身在外行走的;且按照薛书雁的秉性,她肯定自从发现杜云歌丢了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找人了,只要她没有丢掉盛有引踪香的香囊的话,薛书雁就一定能追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无条件地信任薛书雁,即便眼下薛书雁跟她说“好生问问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