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要处理,临走之前杜姑娘也觉得深夜打扰却什么都没吃有点说不过去,便对我笑了笑,说开春之后她生产完了,肯定要下山来好生吃一碗米酒汤圆的。”
“辽东姑娘问她,不是想吃酒酿圆子的么,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杜姑娘笑着摇摇头,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成不变的事情呢,她就是突然改了想法,觉得半路改了既定的想法,觉得吃个米酒汤圆也挺好的,还能不让她吃么?”
“这帮人赶紧齐齐点头说门主你养好身体之后,爱吃什么吃什么,你就算是抱着酒坛子喝我们也不会管你的,现在还是请小心一点赶紧回山上去吧。杜姑娘都要出门去了,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来年春天一定要来吃一碗,还请提前给她备好豆沙馅的汤圆。”
杜云歌已经模模糊糊地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了——
老妪低声道:“后来杜姑娘啊……就再也没来。”
——杜婵娟因为生杜云歌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不止,饶是夏夜霜拼尽全力也未能保住她的性命,终是死在了忘忧山上万物复苏的春天。
——万物复苏,莺飞草长,却再也没有了什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小门主且在我这里吃上一碗米酒汤圆,也算是结了我多年的心思了。”老妪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什么毕生的心愿一样,扶着栏杆缓缓地往下走去,又要去地窖里取酒了。薛书雁这才看向了杜云歌,低声道:
“对不住,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段故事。”
换作旁人的话,能够让自家门主听到这么感人的血亲的故事,那肯定怎么居功揽功都不为过的,但是薛书雁绝对不会这样。此人向来只说实话,就算说的实话有可能把对面给梗得生生吐出一口老血,她也半点矫饰之词都不会加,更不可能把这份原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功绩强揽在自己身上:
“本是想带你来吃酒酿圆子的……你要是想吃,那下次再带你来吧。”
“不用啦。”杜云歌叼着嘴里的勺子,只觉这一口米酒端的是香甜柔滑,豆沙馅的汤圆也细腻可口,和温热的米酒搭配在一起之后很好地中和了甜豆沙经常会有的那种有点腻的感觉,反而更好地把豆子的清香和米酒的香醇全都凸显出来了:
“我也突然就喜欢这个了。”
“要是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师姐来吃一次。”
既是如此,薛书雁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慢慢地吃着店家送的那一碟花生米和腌萝卜下酒。等杜云歌吃完了之后,两人才携手并肩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在桌上留下足够的银两,然后再顺手给店主人把门关上。
会账出门之后,薛书雁和杜云歌便无声走了好一段,随即穿过了一条窄街,直接就抄近路往山上行去了。薛书雁下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怕是双手双脚加在一起都算不过来,抄的这条近路自然也人迹罕至得很,路边家家户户都门扉紧闭,有隐隐的欢声笑语从门墙里透露出来,细细一看的话,还能看见从门扉里泄出来的昏黄却暖意融融的光芒。
虽然是上元节,按理来说不该放鞭炮的,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家喜欢热闹,还是在吃完晚饭之后先在门口放了好一阵鞭炮才出门去看花灯。等到离人流最多、络绎不绝的主街远了之后,空气中一直萦绕着的灯油的味道和各种食物的香味才都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淡淡的火药的气味。
这点余下的热闹的碎片,合着整条窄街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便愈发衬得这一刻更加寂寥起来了。
杜云歌刚想说些什么,只见薛书雁神色一凛,当即便打横把她给抱了起来,足下一个发力,便带着杜云歌匆匆抄近路往忘忧山上疾驰行去了。
杜云歌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扑面而来的夜风给狠狠地呛了一口。然而她深知薛书雁从来不会做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便牢牢地抱住了薛书雁的腰,这样一来,上山的时候哪怕薛书雁行得再快,也不必因为要一直注意定要好生抱紧她而分神了。
直到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才探头往身后看去,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薛书雁的身后,赫然有少说十几个黑衣人尚在穷追不舍,这帮人的手里还拿着锋芒毕露的刀剑,赫然要在这里置她们于死地了!
幸好这帮人虽然轻功身法不错,可是究竟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当跟在她们身后的时候,本来窄街上就没什么人,一下子就被薛书雁给听见了,所以薛书雁才能当机立断做出反应,带着她强上忘忧山。
明明两人是归客,却搞得像是要闯山的贼人一样。幸好封山的时候杜云歌和薛书雁两人全程参与了进来,才好让这一闯不至于落得个跟真正的匪徒似的半死不活甚至死无全尸的下场。
等到两人一口气闯上了忘忧山,连薛书雁这样的高手在山门口把杜云歌放下来的时候都有点喘,鬓边也渗出了细细的热汗,杜云歌这才后怕起来。她慌忙从怀中掏了块帕子出来,给薛书雁拭去汗珠,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在这一刻,说什么都过分浅薄了,到最后才认认真真地对薛书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