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长长的路灯杆子上面闪烁着微弱的暖光,投下一些吝啬的光在地上,人站在那边可能只能产生半个影子。寂静无人的角落当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砰——”然后就是一声令人牙疼的摩擦声。
阿普利尔冷漠地低下眼眸,睫毛放肆地在空中张扬,他半眯着眼睛俯视着因为受伤而显得虚弱的克利夫兰,他冷笑一声,“他就让你这种废物来抢蜂后?”
克利夫兰透明的双翅微微一动,他在剧烈地喘息,没错,在打斗上面他胜不了阿普利尔,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冷光,克利夫兰依旧是优雅地起身,他对阿普利尔的唇枪舌剑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舌头顶了顶后槽牙,遏制住从喉咙中传来的铁锈血腥味。
“如果现在和你打的是伯特莱姆,你还能这么张狂吗?”
阿普利尔听到这个,似乎变得更加地不屑了,“伯特莱姆?他的疯狗?除了为他卖命以外,他还做过什么事?”
克利夫兰捏着拳头,他的双翅微微扇动,冰蓝的眼眸此时看起来妖异,“我们的目标明明是一样的。至少现在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阿普利尔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一下。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在蜂后身边发现了一个人,是个人类女孩。”
克利夫兰本持着绅士精神,听他把话讲完。
阿普利尔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微弱灯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留下半边的阴影。
“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雄蜂的味道。”
他说。
克利夫兰眼神一凝。
11
亮堂宽敞的星舰里面空无一人。
蜂后躺在柔软的大床里面不省人事,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着她还活着。
伯特莱姆远程控制着星舰,他操作着操控杆,正在准备第一次空间跳跃,他回头望着深度睡眠的蜂后,以前时常存在的暴怒情绪在蜂后的面前总是能被压制得最好,哪怕远远地望着她一眼,都是无法言喻的满足,欣喜与愉悦就会涌上心头,把那些最负面的情绪吞噬。
他走上前去,跪在羊毛地毯上面,抬起蜂后的手,将唇轻轻地印在蜂后的手背上面。
“我想将我的忠诚献给您。”
他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他捂着心脏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太平稳了。
“可是……”他只喃喃了一下,没有细说。
他闭上眼睛,遮住了暗淡无光的眼眸。
星舰在这一瞬间开始了空间跳跃——
空间扭曲,黑夜白天交替,时间改变。
再次睁眼,星舰已经停在了首都星上。
身体纤长,看似孱弱的男人站在最前面,他的面色苍白,一阵风似乎就能把他刮倒,他长得及其漂亮,并非是雄蜂那种健康的身体,他更像是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的病人。
男人穿得也很朴素,只有一袭月牙色的长袍,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花纹。
他的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身后的工蜂也安静地守护在他的身后,在一起等待着什么。
他是黑发黑眸,在一众五颜六色的发色当中格外的显眼,亮白的皮肤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恒星的直射,但是身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雄蜂的男人究竟有多狠。
席尔维斯特的黑色头发留至颈肩,看起来格外的孱弱无能,如果他这样走到大街上去,没有人以为他是一只雄蜂,雄蜂们以健康战斗力为骄傲,越是强悍的体魄在雄蜂中受到的尊敬也越多。席尔维斯特这副身体走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是个病秧子,更加过分一些,也许会被认为是某个有变态嗜好的雄蜂的脔宠。他的模样精致,眼角都泛着淡红色。
但事实上,他的身份比现在在世的众多雄蜂工蜂都要大一辈,他是个极其能隐忍的人,工于心计又手段阴狠,作为雄蜂不齿的“人蜂”,席尔维斯特有着超出常人的隐忍,他成功地熬死了上一辈欺压他的雄蜂,收服易控制的工蜂,在蜂后还未出现的那几年让首都星换了主人。
雄蜂们原以为像他这种“人蜂”对于蜂后的渴望是要少一点,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渴望权力,想要报复那些欺辱他的雄蜂们。
——不,当然不是这样的。
席尔维斯特曾经偷偷闯入过他的雄蜂父亲的书房,找到过一根带有蜂后香味的尾针。
他无法形容当时的感情,他天生对于感情淡漠,但是那一刻,他消失了十几年的感情似乎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冉冉升起的渴望之情不断叫嚣咆哮。
找到她,独占她,成为她唯一的雄蜂。
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接触到蜂后柔软细腻的皮肤的时候,席尔维斯特觉得自己以前受过的那些屈辱都不算什么,他能闻到蜂后身上不断传来的清香气息,她像一个人形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