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节那一日与钟离幕前往岸边的消息。并且,还是和苏合一道去的。
钟离幕乃是钟离朔唯一的弟弟,会去与乐正溯索要曲谱不足为奇。于是几日后,禤景宸将钟离幕召进了宫中。
“朕听闻,源州今日又有一首先帝的曲子流传开来,那曲谱,是乐正家的小公子偶然发现的。三木,你可是去找乐正小公子要了原谱。”坐在案前的禤景宸,看着殿下风流倜傥的云中王,丢出了自己的问话。
钟离幕一听,心想阿姐的谋划指不定要提前了。他们预备的是令女皇心生疑虑,逐渐发现真相,这样会比坦然相告要来得好,于是钟离幕沉吟了一番,言道:“确有此事。皇姐在世上没有留有一物,无法受香,故而一打听到乐正小公子手上有这曲谱,我便将它求了过来。”
“乐正溯是个难得的少年,一听我是为了皇姐,毫不犹豫地就给了我。”钟离幕小心翼翼地望着禤景宸,试探道:“陛下诏我来此,可是为了曲谱?”
“若是陛下想要,那我这就回去替陛下取来。”钟离幕给得很爽快,在禤景宸开口前便应了下来。禤景宸念了念,点点头,“那边多谢三木了。你将曲谱给朕,朕便应了你一件事。你还缺什么,朕都可以赏给你。”
钟离幕摇摇头,“陛下乃是我皇姐发妻,持有她的遗物也是应该的。如此这般,皇姐也算和你团圆了。”
这一日,钟离幕将曲谱送到了宫中,终于持有钟离朔遗物的禤景宸将其小心地放在案前的漆黑木盒里。她望着盒子里的曲谱,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就好像得到了钟离朔的常伴一般。
原本将一切谋划好的钟离朔,因着禤景宸在凉水岸边的偶遇,瞬间作废。钟离幕做完了这件事,兴致冲冲地跑来了钟离朔面前,告知了她一切。
钟离朔紧张又期待,着急地问钟离幕,“那你有没有与她说纸质的问题?”
“嗯?为什么要说?”钟离幕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钟离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用的是新制的宣纸,楚国时期用的纸与现今的有很大出入的。甚少有人会注意到这点,你要是提醒了她……唉……”都怪她,忘记和钟离幕提这件事了。
钟离朔想来想去,都得怪自己,当初作假为什么不做明显点。
她迈出去的第一步,就止于此。她一直在希冀着禤景宸会在那份曲谱发现什么端倪,如果皇后多看几眼,指不定就能起疑心了呢。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陌生人来府中问话,没有神秘人来调查自己,于是钟离朔只能另谋他法。
就这么一晃,晃到了弘文馆给学生放假,到了九州兵马进入源州城,皇帝与大臣挪到西山猎场行宫,举行兵演与贵族世家大猎的日子。
这一日,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落在了西山无垠的草地上。秋风掠过九州各色旗帜,随风飘扬。彩旗底下,列着各州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整齐的排成了九列。九列兵马旁边,立着挺直腰杆穿盔戴甲的贵族少年们,他们以景明公主禤景宁为首,与身旁的士兵一起等着帝王上台。
钟离朔也在此列贵族少年中,抬眸仰望着不远处搭起的看台上。台上坐着的乃是当朝陛下与枢密院长公主,以及左右丞相。而看台两侧,则搭建着各世家的棚子,棚子之后的不远处,便是被重兵把守的营地,营地之后,乃是一片无垠的苍茫森林。
这里四周都被群山环绕,只余下中间这片宽阔的草原。只有一条大道从群山中劈开,通往群山中央。他们今早便是从这里来的,而皇帝巍峨的行宫就在来的路上那座大山脚下。
每一次军演,各家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年少女,皆要随军入营,一起参战。军演形式乃是三三一族,也就是三州选出来的兵马合成一组暂且合作,行程三足鼎立之势决出胜负之后,再将胜利的这组分开令出三组混战,获胜者能获得陛下的赏赐。
加官进爵,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庆国的军演要求的是每一州最精英的兵马,浩瀚的西山能够容纳九州近三万兵马的军演,而此时立在场中的不过是最有资格出猎的士兵。
但就是这个人数,却已经令溯北使者惊叹。自禤景宸将溯北部落赶入翰州北部后,溯北兵力大减,已不如前。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恭敬。
鼓声震震,用力地砸在每一个人心上。时辰已到,在大司命祈福过后,禤景宸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铠甲,以刀为杖,立在了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言道:“尔等皆为我庆国精锐,此次在外使面前,需得尽心尽力。有出彩表现者,朕有重赏。”
从旁的侍者将帝王的赏赐一一念了出来,奖励之丰厚连贵族子弟都为之动容。禤景宸待侍者念完,高声喝道:“众将听令,全军开拔西山,入驻扎营。取得军旗最多的一州,便为优胜。”
如此,为期十日的军演也就正式开始了。
全军入驻西山后,禤景宸也率着大臣们进了幽林深处,与溯北使者一起观望各军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