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们掌柜的懂花,帮您又养了起来,”店小二笑着把她请进客店,甩着帕子,“可是我们掌柜的今儿回家了,花儿也在他家里,要不您先住一晚,我明日去给您拿过来?”
“养活了?”明漪心中有点诧异,她还以为那盆花早就枯死了。
“那可不,我们掌柜的可厉害呢。来,您请上楼。”
“……我上回住的那间房可还空着么。”
“这可不巧了,原本一直是空着的,刚刚来了两位贵客。”店小二刚想说其中一位正是橘巧官,但转念一想,她二人怕是有许多不愉快,也就咽进肚子不提。
“嗯,”明漪垂下眼,“那给我开间别的房吧。那间屋子空出来以后记得知会我,我还遗落了一个小物件在里面,很小的东西,你们怕是没注意到,我得自己去找。”
“行,楼上请。”
明漪跟着店小二上了楼,途径那间屋子时,她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门,心中忽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店小二见她驻足,便道:“您要是急,我现在就帮您进去找?橘……客人兴许能理解,寻寻东西而已。”
明漪低下头,道:“算了,夜已深,我无意打扰旁的人。”
“您真是善解人意。”
店小二帮明漪在隔壁开了间房,照常叮嘱几句后就离开了。
明漪在屋里慢慢走了一圈后,在床边坐下,手支在膝盖上,毫无睡意。
找到以后,就回玉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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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外面嚷什么。”
屠酒儿已喝了两杯,脸颊微红,趴在桌上,语气有点烦躁。
橘巧官拿起酒壶给她再满上,安慰道:“应该是过路住店的游人吧,天晚了,总得找个地方休憩。”
“吵死了。”
“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迁就着,”橘巧官揉了揉屠酒儿的头发,放轻声音,“你接下来去哪?回青丘?”
“早晚都要回,只是我不想那么快就见到阿姐他们,定要说我说个不停。”屠酒儿拿起酒杯在桌上戳,故意把里面的酒震出来,“你也不许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不过……也没关系了,明日我就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事……难道就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你有?”屠酒儿斜眼睨着她。
橘巧官挑挑眉,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见她一面。下次如果再有机会见到她,你还是和她好好说说吧,万一呢,是不是。”
“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这是在把你往火坑外拽。”
屠酒儿嗤笑一声,“你不了解她。”
橘巧官不说话,含着笑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酒喝完,人还没有醉。但饮得比较多的屠酒儿已有了困意,橘巧官扶她在床上躺下,自己坐在床边,帮她盖被子。
屠酒儿眼中湿润,低声喃喃道:“巧官,我害怕。”
“可惜,能让你不要害怕的人不在这里,而你害怕的人,也正是这位能让你不再害怕的人。”橘巧官笑了笑,“我喝多了,言语凌乱,你不必过耳。”
“我明白你的意思,”屠酒儿眼底的水波摇晃起波澜,“我怕她恨我。”
“她心中自有度量。”
“我此生只真心喜欢过两人,一个是花初,一个是她,”屠酒儿抬起手,手背贴着额头,“可若要选一个最喜欢的,还是阿漪,最对不起的,也是阿漪。我欠她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你真的能分清她二人?”橘巧官斜嘴一笑,“不论怎么说,毕竟长得一模一样呢。”
“你若是我,你就知道,她们不一样。”屠酒儿闭上眼,眼角已湿。
橘巧官又叹了气,她不记得这是今晚叹的多少次气。
屠酒儿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更喜欢明漪。就算是当年那个靳花初死了,都不见她像今天这般。
靳花初刚刚死去的那段时间里,她脾气暴躁,摔砸器皿,逮人就骂,再不济,冲天的怨气也愿意全部发出来。可今日她离开了明漪,再不摔东西,也不无理取闹,沉郁,安静,小声说话,不喊不叫地流泪。
有些东西,越是抑在心里,就越是放不开。
橘巧官不知道屠酒儿有没有睡着,反正她是乘着酒劲直挺挺地坐着睡着了。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天都亮了个透,不知具体什么时辰。
橘巧官从靠着的床柱上坐起来,揉揉眼睛,见床上已没了人影。她发了片刻的呆,随即起身推门出去,咚咚咚踩着楼梯下楼,忙不迭地整理衣领。
看到屠酒儿坐在大堂中间,她长长舒口气。
门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穿进来,映在砖地上,漏出块块碎光。
屠酒儿正在盯着柜台上放着的一盆山茶花发呆,搞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橘巧官不紧不慢地继续走下去,道:“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