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衍无法从陆路走,便从水路而行。
轩辕易来时带兵五万,中州出来后,四万人回琼州,其余一万人,分散而行,从后方绕到楚军身后。而楚军扎营大山之下,这座山向南绵延环绕着军营身后,成了楚军一道天然屏障。
也正是如此,江北打得苦难,论顽固,超过当年漠北军。
琼州多山,地势险峻,悬崖陡壁,轩辕易也曾见过,他带人越山而行,人数稀少,分队而行。从后方突袭,只毁粮草,再伺机逃向江北军地界。
此时,夜晚,楚军军营一旦被烧,江北军队见火光而出兵。
晚间都是休息,楚军未料前后夹击,措手不及,因战线都在前方,后勤靠着地势,没有收到警报,竟悄无声息地打进来。
待前方将士回过神来,世子带人早就跑了。李穆带人去追,轩辕易勒马回首,透着重重火光,挑衅地望着他,喊道:“李统领,这些□□还你,比起你们的,是不是更觉得刺激些。”
李穆气得咬牙,却又无奈,明明听说琼州撤兵,与大周离心,打劫中州王府后就不再近前,竟又平地冒出来毁他粮草。
轩辕易并非不知好歹,见人追过来,立即带着自己的兵撤,让江北士兵断后。
天明后,山前的火势还未灭,世子将安阳接进军营,详细告诉她昨夜情景。山势陡峭,不易攀爬,他亦折损了一半人马,只是相对于眼前的战况,要比料想中好了很多。
江北军在前方收拾残局,世子也懒得去管问,最让他兴奋的是,不用背上谋逆的罪名,担惊受怕数日,今晚可以睡得舒服了。他带来的士兵在山中潜伏数日,都觉疲倦,便放他们去休息。
安阳并未参与其中,但见轩辕易精神不错,就可知此战顺利,此战虽说两方围剿,对峙数月甚至几载,都会胜利,但大周立朝不过三载,又有边防之患,国库空虚,便难以支撑。
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扫去了多日阴霾,帐篷外都是将士的欢呼声。楚军受挫,必然想着卷土重来,但中州粮草已被世子搬空,遭遇天翻地覆,眼下不过强撑,让江北军去围困几日,沿途设下伏击,想来也猖狂不了几日。
江北、琼州乃是两地藩王之兵,虽说世子大胜,但之前宣扬出去谋逆的名声不大好,也无人来与世子恭贺。而轩辕易却是风和日丽之景,他损失兵队兵士过少,主力部队已回琼州,相反,江北却不尽然,消耗过多,损失惨重。
安阳看着刺眼的阳光,心中微暖,打趣道:“世子可曾想好如何脱离抗旨之罪?”
军中鲜少有茶,且世子不过是外来人,更不曾有好茶招待,他命人烧了些热水,自己倒了一杯,递于安阳,笑道:“非我抗旨,臣不过听命安公主罢了。”
简而言之,抗旨的是安阳,与琼州无关。
安阳摇摇头,“还没到你推功的时候,瀛绰本就有异心,但看他放走安墨白,就可知他的仕途已经末路了,之前遇到他,不过随意戏耍一二,且让他惶恐几日,待陛下腾出手来,第一个问罪的便是他。”
路途遇上,不杀他,便是让他回去宣其声势,让新周旧楚都知道,琼州不听话了。这样,楚军才会放心,轻易卸下防备,毫无顾忌地与江北缠在一起。
世子不言,安阳心计颇深,对待此事,胸有成竹,他不明白才会问上一二,懂了便去行事。
上官衍寻来时,已是第二日,他渡江而返,闻讯便赶来。世子迎他入营,他心中忐忑,见过之前的安阳,又闻及琼州军队近日行事,大胆猜测都是安阳所为。
她将整个大周迷得团团转,而陛下竟在宫中完全不知晓,那日闻琼州退兵,恼怒之颜,犹记脑海中。安阳大胆的计策,闻所未闻,他有些怀疑,安阳这样瞒住陛下,心中极有可能怨恨当初那一箭。
然而见到安阳淡然娴静的姿态后,又觉自己想多了,少女手中捧着书,看得认真,上官衍又想起当初在弘文馆中爱玩、爱闹的上官年,那时候亲切可爱,眼下的人多了层朦胧迷雾,让人看不清她的心。
他又在想,此时父亲若在,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定然有些淡淡的骄傲的,谁家女儿如安阳这般优秀的。
他一路打量四周,看到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心中暗自叹息,他讷讷不语,安阳笑了笑,问他:“来时,陛下可曾怒气滔天?”
上官衍竟不想她第一句,问的便是陛下是否生气。他瞥了一眼安阳,“她自然生气,小殿下想想如何宽慰。”
若是之前的安阳,定然惶恐,可现在的她,仅仅淡淡一笑,“人有私心,帝王亦是如此,她若气便气。”她弯了弯唇角,心情似是极好,又将目光放在手中书本上。
上官衍又是一愣,久久不语,眼下不是谈心的时刻,见安阳静下心,便不多言,谈了几句朝堂局势,就先行离去。他需禀明战况,亦要告知陛下,琼州并非抗旨,只是安阳的下落,颇为头疼,不知该不该告知陛下。
他早早得了安阳吩咐,按兵不动,由着中州王妃假扮,且看看安墨白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