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被牵连,上官彧更不可认。离开时,她见到了上官衍,秉承其父品性,风流温雅,是位好郎君。
如何而来,便如何离去。
七日来回奔忙,彻底击垮了少年人的身体,她病了,却不曾去请医官,皇帝应在急于收权,想将她手中的人替换,只是她花了几载时间,怎会在这数日而改变,未得她的允许,陛下不过空忙罢了。
昭平公主病了,数日未入朝,她门下朝臣急得团团转,奈何见不到她人,唯有将消息往宫中递去。安阳瞒得紧,若非外间消息,她竟不知这些,匆忙去见她,才发觉寝宫内竟无医官,她平日留下的心腹,也不见人。
安阳将她的人处置了,是死是活,她不得知。心中虽有怨怪,但看到安阳病得虚弱之色,留下的只有心疼。她烧得厉害,唇角起皮,气息微弱,也睡得不安宁,皇后轻轻唤她几声,没有回应。
皇后竟不知半月未见,竟发生这般大的变化,她红了眼眶,顾不得往日恪守的底线,命人去请医官。只是太医院医官去了云殿当值,无人过来。
她自是不解,不知晓其中变故,皇帝复朝,行事霸道,急于想将安阳提拔上来的人,一一剪除,她暗暗猜疑,父女二人定生嫌隙。但是何嫌隙,让陛下生了厌恶,她无法得知。
忙乱之时,她想起太史令常澍,精通医术,她悄悄将人请入宫,女子入宫,少了多般忌讳。常澍被人拖来的,她不大待见觊觎自己小徒儿的人,奈何皇后懿旨,她屈服。
安阳病得糊涂,梦中总是出现谩骂她的人,污言秽语,幽幽声萦绕在耳畔,此事她瞒得极好,皇后不会知晓,不会像皇帝那样,恶毒的眼神,恶毒的话语,这些在皇后那里都是不存在的。
常澍晓得她见过上官彧,来回奔波,疲累所致,诊脉后方知她心火过甚,累及身体。她开了药方,嘱咐皇后该注意的事,又道:“心病所致,皇后殿下开解一二,即可。”
提及心病,皇后更是无措,看着孩子昏迷中,痛苦而不安,她不明白安阳心病何在。能做的只有守着她,听她口中一句句的殿下,明白她在唤自己,便轻轻回应,让安阳知晓,她在,勿怕。
有她陪伴,安阳逐渐安静,高热退下。
皇帝终究是九五,逼得安阳门下朝臣混乱,急忙求救,只是安阳未醒,皇后只得去见。在书房议事,无意间看到一幅画,安阳所绘。画技炉火纯青,纵使是侧面,亦是缥缈如仙,落笔可见轻柔,将那双眼睛勾勒得很美,温和如夏夜不经意间倾泄的月色,温和清婉,皇后静静凝视那双眼睛,她竟不知自己也可以这样美。
她心口蓦地一痛,指尖死死扣住上面题词,似只要将题词扣去,那这便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像。天旋地转,她习武多年,竟这般觉得无力,她倚靠在桌案旁,安阳心思,她早该想到。她的眼神怪异,举止有怪,久问不提。
她问常澍、问自己,何是欢喜?
伦理、纲常……皇后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一片空白,她不敢去想,只冷冷吩咐人取来火盆,将这幅画付之一炬,她试图替安阳掩盖这一切,她在书房里继续翻找,试图再找出第二幅、第三幅。她找了一日,连张白纸都不曾放过,没有找到第二幅。
她在想,她的阿蛮很乖。
放弃再找的时候,婢女来禀告,小殿下醒了,她理理衣袍,弯下的脊背再次挺直,如青松如翠柏,眉眼如画,她静静走出去,未曾再见安阳,她醒了,自有婢女照顾。
安阳病中惊醒,得知皇帝的手段,惊得连连咳嗽,连带着心腔肺腑都疼,热茶饮下,滑过疼得撕裂的喉咙,她抓起一旁的外袍,披上后就去书房,她不可坐以待毙,皇帝定会向她下手,继而是皇后。
春日骄阳下,仍旧是驱不散的寒冷,她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入了书房,方知皇后来过,召人议事。
她觉得更加冷了,急忙去找自己留下的东西,可惜,未果。
数日以来的痛苦,加在一起都不如今日,她苦苦挣扎多日,竟不想这般□□裸地暴露在奕清欢面前,是笑话?是荒唐?
好像是荒唐的笑话。
安阳的眼泪一直在流,她第一次哭泣,无声。擦了许久,都擦不去,她不知如何去见皇后,告诉她,她存了不该有的感情,她倾慕吗?
她似溺水者,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未待她想到如何解释,边境传来战报,漠北犯境。皇帝复朝,自然以皇帝决策为准。他属意琼州出征,安阳知晓,唯有让皇后离开凌州,才可保她一命,不被自己牵连。
安墨白来殿内见她,趁机合谋,让中州王府的人替她送信至琼州,先圣旨一步。
如她料想,琼州拒绝出兵,满朝哗然,都在斥责琼州王。只是斥责有何用,有兵才有底气。安阳避开不提此事,她门下的人趁机提到江北。琼州不如江北,这是朝臣心明之事,只是皇帝不敢用罢了。
小侯爷不过九、十岁的年龄,兵权依旧在皇后手中,只待他成年,即可承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