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她怕自己一转眼的功夫,师父就不见了,更怕师父醒来看不到自己,会感到害怕。
寂静的房里突然发出了声响,百里徵心头一跳,看着躺在床上的邺苏苏缓缓动了动身体,而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一片黑暗让邺苏苏感到不安,百里徵连忙抓住邺苏苏的手,轻声道:“师父醒了吗?”
邺苏苏愣了愣,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看到百里徵,面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百里徵也笑,傻傻的笑着,握着邺苏苏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邺苏苏坐起身,百里徵顺势揽过邺苏苏的腰,让对方靠在她肩上。
“怎么天黑了?我睡着了吗?”
邺苏苏迷迷糊糊地靠在百里徵肩上,只觉得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睡过去。
百里徵愣了一下,而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嗯,师父睡着了,饿吗?”
邺苏苏半倚在百里徵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百里徵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安心,但总觉得自己很奇怪,好像忘了点什么,但仔细去想,却觉得心里很难过。
百里徵诧异地看着邺苏苏,那不断涌出的泪水让她觉得心慌。
“怎么了?怎么哭了?”
百里徵连忙摸出手帕,轻轻擦去了邺苏苏脸上的泪水,可新的泪水很快便又湿了邺苏苏的脸颊,怎么也擦不净。
邺苏苏抬头看着百里徵淹没在黑暗之中的面容,泪眼模糊,“我……我不知道……好像忘了什么,但这里……这里很疼很疼……”
邺苏苏指着自己的心,大脑仿佛要炸裂一般的难受,心口疼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么疼,这么难过?好像忘了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邺苏苏紧紧揪着百里徵的衣服,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而百里徵面色十分差,轻轻顺着邺苏苏的背,如鲠在喉。
“没事的师父……忘了就忘了吧!怕是做了个噩梦……没事的,徵儿在你身边,徵儿陪着你。”
先前的事对邺苏苏而言的确个噩梦,很可怕的噩梦,所以她忘记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请恕弟子冒犯
人总是会在内心受伤严重的时候选择逃避, 而邺苏苏选择的逃避方式是遗忘。她似乎忘了自己因妒而诱发出了心魔, 也顺带着忘了那个默默爱着百里徵的自己。
好似寻常的师徒, 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止于师徒。
这些天百里徵看在眼里,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能肯定师父是假装忘了那日的事情,可她一直没说, 她没找到合适的契机,怕师父尴尬。
可这天, 邺苏苏说她要走。
“拾依也快回来了, 这两日我便要走了, 接下来你们自己保重,天行宗事务繁忙, 今后如非紧要事情, 我就不过来了。”
寒鬲望着近日以来十分奇怪的邺苏苏 ,有好多个问题不敢问出口,他没想到师叔性子变得这么奇怪, 好像陌生了许多。再观百里徵,规规矩矩地立在邺苏苏身旁, 脸色比平日里更冷了。
“额……师叔, 你不是说已经将天行宗大小事务交给二师叔打理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寒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总觉得近几日师姐跟师叔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邺苏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疑惑,“是这样吗?”
寒鬲点点头,“您自己说的,这次可以多呆些时日陪师姐。”
百里徵目光停在了寒鬲脸上, 看不出情绪。
邺苏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寒鬲全数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邺苏苏和百里徵闹矛盾了。
为什么?
因为连着好几日,师叔对师姐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似乎将师姐视若无物。例如此刻,师姐站在师叔身边许久了,可师叔由始至终说话的时候都没有面对师姐,一直是在跟他说。
可师姐的目光……
寒鬲如芒在背,挺冷的天,他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百里徵抬头对寒鬲道:“寒鬲,你先出去吧!”
终于得到了解放,寒鬲二话不说地出了门,最后还不忘把方面掩上。
邺苏苏有些紧张,这几天她尽量避免了和百里徵的单独相处,可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百里徵,目前她一直在做的,就只是逃避。
本想着假装忘记了,这一切就都能过去,她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芥蒂,可实际上……百里徵又怎么看不出她的存心逃避。
说到底,她只是怕给百里徵机会拒绝她,怕最后连最开始的师徒情谊都不在了。
自寒鬲走后,房内一直处于寂静之中,邺苏苏不敢抬头看百里徵的脸,而百里徵,只是盯着邺苏苏,像是要在对方身上盯出个洞来。
她该怎么说?她要怎么说才不会让师父感到不安?她怕把邺苏苏吓着了,所以万般的话,面对此刻如坐针毡的邺苏苏,一个字也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