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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
怎么可能不跑,身后的敌人还在叫喊着这些没营养的话,哪里难走荆便往哪里闯,撞破一丛又一丛灌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划上细碎的浅痕,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膝盖上传来不堪重负的痛觉占据她的思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突然,脚下的泥泞变成湿滑,荆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可控制地朝下滚去。
“啊!”短促的惊呼,突然出现的陡坡让荆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腿上的伤口让她想要去护,仅存的理智控制着手抱住头部。
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随处可见的灌木和湿软的泥土带来一点缓冲,然而林立的树木成了最大的威胁。
荆闷哼一声,腿顺势撞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身体因为撞击而变向,好在坡度不是很陡,又翻滚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
面色更显苍白,冷汗被痛觉刺激地布满额头。很不幸这次被撞到的依旧还是右腿。
短暂的麻木让她无法挪动这条腿,停下的第一时间荆来不及恐慌自己的右腿可能会因此断掉,慌忙朝山坡上方看去。
掉下来的地方形成一个缺口,暂时还没有动静,荆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现在无法动弹,能做的只是这样警惕着而已。
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荆惊惶地回头,定睛一看,瞬间冷汗便浸湿了后背,有些无力地软倒在地上。
四周弓起脊背,呲起獠牙,匍匐着向她靠拢的狼群让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掉进了狼窝。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如何还能逃出生天?
榛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是少了她可怎么办?
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让荆有些失笑,但很快还是红了眼眶,剧烈的疼痛都无法逼出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积聚,真的,真的好想再看她一眼。
山坡上的追兵终于赶到,最前面的人同样失足掉了下来,可惜他的运气不如荆好,一头磕在凸起的石头上,翻滚下来后便没了动静。
剩下的几人心有余悸地看着下面一动不动的同伴,捕捉到荆的同时也看到了包围上来的狼群。他们的动静让群狼抬头望去,十多只的数量让人胆寒。为首的人拦住两侧族人慢慢往后退,心想着这个女人看来是活不了了,可不能再把自己搭上,等出了狼群的视线,山坡的边缘将他们的身影掩盖,赶忙撒足狂奔逃离这个地方。
一切回到最初,好像还是逃脱不了葬身狼腹的命运。荆悲凉地想,这次应该没有人再会来救她了。
正前方的似乎是头狼,突出于队伍,慢慢缩小着包围圈,耸动的鼻子似乎是在获取什么嗅觉上的信息。忽的,头狼抖了抖耳朵,重新站直身体呈现出没有攻击性的样子,黑黝黝的眼睛睁成圆形,这熟悉的感觉让荆微微错愕。
“良?”
荆不可置信地轻唤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声轻啸,毫无威严。
几声低吼喝退了狼群,昔日的小狼崽子肆无忌惮地跑去压在荆的身上,脖颈处的毛发被挠得极为舒服,欢愉地眯起眼睛,只是样子不如以前那么可爱。荆抓着它的毛发,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一瞬间又有了落泪的冲动,就是,身上这只好像有点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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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树林里奔跑着一个高瘦的身影,木弓紧握在左手,四处警觉地张望,脸上是藏不住的焦急。
唐筝的眉头三天都不曾展开过,遇到了好些族人和敌人,但就是没有荆的影子。
时间过一刻,她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绕过一座山坡,一缕青烟引起了唐筝的注意。爬上临近的浅坡掩藏在灌木丛里,能看清下面正有五个男人在吃着东西,身前的篝火上烤着的应该是两只被扒了皮的兔子,穿着和较黑的肤色带着河部落的风格。
唐筝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抬手从背后的箭袋中捻出两根箭矢。一根搭在弦上,箭簇慢慢校准其中一人的脖颈,一箭射向对方的脖颈!
不参加战斗不代表唐筝没有训练过自己,她的箭术百步穿杨说不上,五十米内打一个固定靶还是十拿九稳的。
对方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唐筝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另一根箭矢已经快速换位,迅速锁住又一人的咽喉。
连续两人的送命瞬间让敌人乱了阵脚,剩下三人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发现了唐筝,有两个拿起石斧向这边冲来,另一人竟然试图逃跑!
唐筝再次捻出两根箭矢,一箭射中逃跑那人的大腿,这才转动箭头迎战冲来的两个敌人。
迎面一箭射向最前的那人,箭矢扎紧对方的胸口将他向后带翻在地上,唐筝再去摸身后的箭袋时却摸了个空。
“啧。”唐筝拔出腰间的石斧向着最后那个男人冲去,几秒便到了对方跟前。她矮身前扑,对方的石斧还未落下,她手中的石斧已经打在对方的腰上 。两个跟头稳住身形,她迅速从地上爬起,转身便一斧子砸在因为吃痛而弯腰跪地的男人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