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姐会去看望她,夫人清醒时会问问小姐您怎么样了,有时不太清醒,就念着您的名字,不肯睡觉也不肯吃饭。”
季之远听不下去了,他想笑,又想哭,最后却是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直响,他只有一只手能动,精铁磨了手腕,鲜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铁牢里都是他哭喊的回响,像极了炼狱厉鬼。
戚烬等他冷静下来,撕了衣裳,卷成布条,蹲下将它包裹在季之远的左手腕上。
一只手倏地攥紧他,戚烬抬起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没有眼泪,血丝满布,全是深邃的恨意。
“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所有人似乎都得到了报应,这一场风波似乎已经平静,可季之远太过聪明,他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
冤冤相报,江湖的恩怨哪有算清的那一天。
季之远手下用力,面容扭曲而狰狞,他知道戚烬不会无缘无故过来,“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戚烬望着那只手腕,片刻后抬起头,轻声说:“小姐喜欢三公子。”
季之远:“所以呢?”
殷青湮喜欢季寒初这件事根本不是秘密,放在早前,殷萋萋甚至舍了脸面去求过季承暄,让他问问季寒初的意思。但季寒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也是那天季之远才从殷萋萋口中知道,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里一直都是“他残了,做不了家主”。
在他心里,父亲伟岸光明,在父亲心里,他只是个无能残废。
戚烬重新给季之远包上伤口,“小姐想嫁给他。”
季之远一愣,难以置信:“她疯了?!”
季寒初叛族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红妆是一伙的,就算没有证据指明殷芳川的死与他有关,但他包庇在先出逃在后,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殷青湮是觉得殷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她是爱季寒初爱到昏了头,还是在她心里所有的人命加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季寒初?
戚烬替他解答:“小姐不知道这些事,她以为所有事情都是红妆做的,三公子并不知情。”
殷青湮不知道殷家派了杀手又被季寒初拦截,也不知道季寒初为了红妆叛了氏族,只知道红妆口口声声要杀殷芳川,而殷芳川也确实死于她手。
至于季寒初和红妆的暧昧举动,肯定是被迷惑了,是中了蛊。
她打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三表哥会是妖女的帮凶。
季之远骂道:“蠢货!”
抬头看了看戚烬,皱眉道:“你难道不会告诉她真相吗?”
戚烬平静道:“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殷二爷和殷大夫人确实都是红妆杀的,三公子根本没有动手。她死了,他们的仇就干净了。”
季之远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帮着他了?”
戚烬取出一枚钥匙,展示在季之远面前,“这是小姐想要的真相,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季之远抬起头,与他对视:“你什么意思?”
戚烬也看着他,把钥匙递到他面前,说:“二公子,只有你能帮小姐了。你帮她,我就帮你。”
戚烬很喜欢殷青湮,喜欢到能忘了自己的地步,殷青湮要她的三表哥是无辜的,那他就是无辜的,她想嫁给季寒初,那他也会想尽办法要季寒初娶了她。
可是谢离忧和季靖晟掌家,这件事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季之远瞧着那枚钥匙,怎么也想不透世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傻子。他其实知道,戚烬之所以投靠他只是因为他是殷青湮的表哥,他利用这层关系,把第四门和第五门全都收拢麾下,但他不认为戚烬对自己有什么真心。
哦对,是没有,他的真心开始是因为殷青湮,现在还是因为殷青湮。
季之远往后靠了些,他喜欢这种银货两讫的交易,利益永远比感情坚固,但他还是要问:“你就没想过,我爹回来了,看到你把我放了,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戚烬早就想到过这个,他握着钥匙,说:“你有办法的,只要能出去,你肯定有办法。”
季之远勾了勾唇角,他确实有办法。
他抬手,招戚烬上前,问他:“鹰弩在哪里?”
戚烬:“放在第四门的兵器库。”
季之远冷笑,“鹰弩的暗格里有一颗佛珠,你去把它找出来。”
戚烬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
季之远垂下眼帘,似笑非笑:“然后你找个机会,把里面的东西让谢离忧吃了。”
戚烬下意识说不行,他和谢离忧虽然不亲近,但也认识多年,要他害他性命,他做不出来。
季之远:“你不这么做,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
戚烬沉默半晌。
季之远安静等着。
半晌后,他开口:“还有呢?”
季之远摸了摸自己毫无感觉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