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人,我只有我娘,只有芳姨,只有外公……”
“可为什么你连他们都要从我身边夺走?”
“我为什么不能恨你呢?”季之远喉间沙哑,话音却轻快无比,“十岁那年,母亲要父亲同我们一起去祭拜大哥,可他拒绝了,甚至将自己关到书房里,不闻不问……可是第二年,我却看到他带着你和谢离忧一道去祭园,去给大伯上香。你们看起来真好,像极了一家人……可我大哥才是他的亲儿子,他为什么连自己儿子的忌日也不愿意去看一眼呢?”
“你是小医仙,你医术高明,可你知道我的腿伤每到湿寒天气便会疼痛交加吗?你知道我什么没有告诉你吗,因为父亲不允许!他不准任何季家的人为我治病!他恨我娘,连带着也恨透了我!他存心要我死!”
季之远原本是淡然的,说着说着,眼眶便泛起微红,后面更是崩溃。每一句话都像放在刀锋上割肉,每一句指责都像烈火里熬油。
太痛了。
他也有血有肉,他也并非生来无情。
他也曾渴望家庭和睦,父亲关爱,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后来呢。
季之远浑身颤抖,死咬牙齿,手指狠狠用力扣住轮椅把手。
“我不要苟且,我要你们所有人同我一起下地狱,给我陪葬!”
?
了结(二)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了结(二)
周围渐起狂风,似怨灵哀叹。
史书记载,数十年前南疆与中原尚未合而为一,两国势均力敌,为夺城池为成就天下统一霸业,于隐州十二城后爆发了著名的“青霭关之战”。
一战,血流千里、生灵涂炭,南疆以巫蛊之术节节逼近,生擒俘虏,以其血肉生祭绝望崖。
万丈悬崖之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累累,据传每到战争时节,崖底下都会传来幽幽恸哭,当地人称之为“祭歌”。
而眼下,竟也有三分那时的凄凉,天空起了疾风,春雷炸响,不见雨丝,天幕却阴暗了下来。
一个身影,从远处奔来,红衣招展,宛如烈焰。
“没有要给你陪葬!黄泉路这么冷,你自己一个人好好走吧!”
季之远抬头,看着不远处高阁屋檐上,那个红衣烈烈,眼眸冰冷,笑起来带着百万分的毒的女人,那个默默举着鹰弩,对准自己心口的女人。
她没死。
她果然没有死。
季之远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红妆眯起一只眼睛,对着他那个方向,灵灵一笑,像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我在黄泉路走了一遭,没找到你,只好回来了。”
“季之远,没取了你的命,我不舍得死。”
季寒初似是心有所感,面色波澜不惊,往身后退了一步与季之远拉开距离,举起了手中的星坠,刀尖锋芒毕露。
他问:“最后一次,为什么?”
季之远嗤笑:“我已经回答过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问,难道是希望我否认?”
季寒初握着星坠的手紧了紧。
“我不否认,谢离忧就是我杀的,红妆也是我害她下了万丈悬崖,若不是父亲阻拦,你现在也早就是一具尸体。”季之远伸出两臂,悠闲地指了指四周,“这周围都是我的死士,你们以为自己真的是靠那点点毒药进来的吗?季寒初,你好天真啊。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我,你最好祈祷一击即中,否则……”
他勾起唇,眼里闪着疯狂的光,再没了理智。
“否则,就来比一比,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的命更硬。”
未待说完,凌空噗嗤一声,箭羽破空而来。
挟着雷霆万钧的力道,速度快可穿云,自屋顶向着季之远的方向掠去,强大的后坐力让红妆都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远空出现太阳,天际边金色的浪潮席卷而来,一浪接着一浪,破开阴霾。
红妆嘴边的笑意越发勾人。
而就在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踉跄从高台冲来,披头散发犹如厉鬼,挥舞着双手不知要抓些什么,口中念念叨叨也不知说些什么。速度却快得煞人,在长箭即将刺入季之远心口时,她体内迸发出了一股极大的力量,促使她一扑向前,牢牢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金光璀璨,浮云苍白,刺目的荒凉。
箭矢狠狠穿过肩膀,刹那鲜血喷涌,染红他们脚下的土地。
季之远蓦地睁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而后仓惶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女人的后背。
他慌了。
季之远低声地,字字句句都从嗓子眼挤出来,周身的戾气和铠甲一瞬间全都碎裂了,他哽咽道:“娘……”
没有人知道殷萋萋怎么会跑到季家来的,也没人想得通一个半疯的女人是怎么逃开侍卫的看护与把手,徒步从殷家一路到了这里。
也许真要问原因,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