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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我提心吊胆等着,等了好一会儿,小变态侧过脸,低声说:“你过来。”
&&&&我捂着脖子过去了,却被他一掌又推了脑袋。
&&&&“你捂什么捂?”他没好气道,“我要杀你,你捂着有用?”
&&&&我:“……”
&&&&公子你才几岁,不要满口都是打打杀杀的好不好,很不文雅。
&&&&小变态抬手,不耐烦道:“去拿过来。”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角落里堆着一个和白天一模一样的篮子,装着香火料,只不过是全新的。
&&&&我费劲地提起来,他回头,说:“跟我去趟祭园。”
&&&&我喘着粗气,大着舌头说:“公、公子,这要奴婢拎过去吗?”
&&&&小变态转着轮椅,正面对我,指了指自己的残腿,笑起来森冷森冷的。
&&&&“要不你放这儿?”
&&&&我手本来就抖得厉害,他这么一说我腿也跟着抖了。
&&&&“不、不用了,奴、奴奴婢不敢。”
&&&&他无言地看了我一眼,我低头,咬牙,一手抱着篮子,一手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推他去了祭园。
&&&&小变态双亲皆在,他唯一需要去祭拜的人只有一个。
&&&&在季家的人都知道,夫人当初生产时受了极重的惊吓,险些小产。她本怀的是双生子,可惜活着来到人世的只有一个,另一个出生时便是死婴。
&&&&就是小变态的亲哥哥,姑苏季氏这一辈的大公子。
&&&&大晚上祭园里也没什么人,看守的奴仆不敢拦,飞舞的灰烬里,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哥哥的墓碑,眼底晦涩不明。
&&&&不知为什么,看他这幅样子,我心里有些酸。
&&&&一叠纸钱丢进火里,火光晃了晃,变成了火苗。
&&&&我大惊,连忙蹲下,直接用手去挑开那些纸,“不能丢这么多,会把火熄灭掉的。”
&&&&火苗在我指尖跳着,我把纸钱捡出来,捂着耳朵被烫得倒吸冷气。
&&&&一转头,对上小变态沉沉的目光,他的神情有点迷茫,半晌,突然低低缓缓地笑了。
&&&&他问:“孟里,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也会这么来祭拜我吗?”
&&&&我一愣,一时分不清是否有诈,不敢答话。
&&&&不过小变态讲话向来都不太需要我答话,他自顾自地转过了身,望着半明半暗里大公子的墓碑,整个人变得有点恍惚。
&&&&说起来小变态今年二十岁,可他周身时常暮气环绕,总给我一种他已垂垂老矣的感觉。
&&&&他摸着墓碑,摸着那上头刻着的三个字,有意无意的,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把纸钱丢给我,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来看他。”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肯定是墓碑的主人,我们的大公子。
&&&&小变态说:“往年我娘让我爹一起来,他总不愿意,其实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爹不喜欢我娘,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可我娘爱极了我爹,所以她也连带着不太喜欢我。小的时候她还会抱我,给我哼曲儿,现在几乎全心都放在我爹身上,都不怎么乐意见我。”
&&&&这些话他说来不痛不痒,但不知怎么,他的难过几乎是扑到了我的脸上。
&&&&他无所谓地笑,边笑边问我:“孟里,你说我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好像这天下间没有一个人乐意我活着的,我是彻头彻尾最多余的那一个。我要是死了,指不定连为我哭的人都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被苦到了。
&&&&我疼到了心底,因为我知道他讲的是实话,他以前时常会枯坐在院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表面上说是喜爱看院里的石榴花,事实上他每天都等着人来看他。
&&&&如若是夫人来了,他会很高兴。
&&&&更进一步,换作宗主,他能乐上一整天。
&&&&小变态说:“你说过只要我活着,你就会对我忠诚。”
&&&&我点点头。
&&&&他又说:“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这样来祭拜我。”
&&&&我有点无措,不敢轻易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断腿上,低声说:“没有人会为我哭……”
&&&&我讷讷地接口:“二公子,你……”
&&&&他突然抬头,眼里有野兽一样的凶意。
&&&&“我死了,你必须为我哭。知道吗?”
&&&&他指着墓碑,一双眼死死盯着我,“要哭得比今天还大声,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