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看望外祖父母,她自小生活在北方,忘性又大,跟两位老人之间,并不怎么亲昵。
&&&&&&后来两位老人相继离世时,她也没有多大的悲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每年从江南回来时,母亲一直偏着头凝视着车窗外徐徐倒退的风景。
&&&&&&“江南的山水总是这样绿。”
&&&&&&郑母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不堪。
&&&&&&“他们怎么能老得这么快?”
&&&&&&她把小小的郑蘅抱在怀里,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痕,似是告诫般对她说:“阿蘅,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要离家里太远。”
&&&&&&那时候她不懂母亲的惆怅从何而来,只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你是在后悔嫁给了爸爸吗?”
&&&&&&“妈妈没有后悔嫁给你爸爸,只是觉得,你外公外婆应该很后悔生了我这个女儿。”
&&&&&&母亲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耐心哄着她睡觉。
&&&&&&“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蘅蘅对不起啊,妈妈每次都让你陪我坐这么久的火车。”
&&&&&&母亲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在幽凉的夜色里久散不去。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带着横亘半生的遗憾。
&&&&&&郑蘅收回了心绪,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车马都很快,千里之遥也不过只是两个小时的飞机。
&&&&&&她一定能寻到一个双全的方法,既能成全她与陆沉之间的感情,又不会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郑蘅欣喜地往下看了一眼,陆沉的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提着长裙轻快地跑下了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忙着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第一个看到的却是李西山的脸。
&&&&&&“陆沉呢?”郑蘅有些失落。
&&&&&&“老板在车上。”
&&&&&&李西山看到郑蘅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情绪变化,心里不禁有些汗颜。
&&&&&&“那他怎么还没过来?”
&&&&&&“老板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动,想请夫人帮忙扶一下。”
&&&&&&“这是喝了多少?醉得连路都走不了了。”郑蘅一脚跨出了门槛,对他摇了摇头:“我去扶他进来吧。”
&&&&&&李西山打开车门,郑蘅看到陆沉闭着眼睛躺在车座上,她凑到他的身边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气充斥在她的鼻翼。
&&&&&&“干嘛喝这么多酒啦?”
&&&&&&她轻轻在他绯红的脸上拍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微的斥责。
&&&&&&“我没喝多少呀。”
&&&&&&陆沉对她痴痴笑了笑,两个酒窝带着几分醺醉,在她的脸上呼出一口酸涩的酒气。
&&&&&&“我真想打你。”郑蘅收回手指在鼻子前扇了几下,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
&&&&&&“干嘛要打我?”陆沉咳了几声,喉咙被烈酒灌得有些沙哑。
&&&&&&“夫人别生气,老板中途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回去后只能接了好几杯罚酒,后来又跟着几个老总去开了一场新的酒局,这是年夜酒会,一年就这么一次。”
&&&&&&李西山站在一旁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生怕他们真得动起手来,急忙对郑蘅连连解释了几句。
&&&&&&“你们老板那么厉害,我哪里敢真得跟他动手。”
&&&&&&郑蘅摸了摸陆沉微烫的脸,转过头对李西山笑了笑:“我们把他扶进去吧。”
&&&&&&李西山上前把陆沉的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两只脚叉开撑在地上,费力地把他颀长的身体从车里拉了出来。
&&&&&&郑蘅搀扶着他的另一只手,两个人一起把陆沉扶到了别墅的沙发上。
&&&&&&李西山站在茶几旁,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脚,便听到陆沉过河拆桥的声音:“你回去。”
&&&&&&他捏了一把额角的汗,见风使舵地对郑蘅道了个别。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夫人先生晚安,预祝你们新年快乐。”
&&&&&&“谢谢你把他送回来,也祝你放假愉快。”
&&&&&&郑蘅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醉眼惺忪的陆沉,把李西山送到了别墅门口,关上门后又折回了他的身边。
&&&&&&“辛苦你了,这么努力地工作。”
&&&&&&她温柔地帮他脱下鞋袜,轻声对他说:“我以后也会认真工作,不给你拖后腿。”
&&&&&&“我能养你。”
&&&&&&陆沉把她揽在身上,两条长腿夹住了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