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得杀只鸡拜拜。”
两人点头赞同,便双双出屋去厨房,一人舀了碗热粥坐下来,就着一碟青菜一碗豆豉,吧唧吧唧喝得满足。
两人一边喝粥吃菜,一边开唠。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幸好!”秋月咽下一口粥,暖融融的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嗯……想不到我姐那么快又有了孩子,你说今晚姐夫回来知道这消息,得多开心呐!”
这桩喜事很把心思单纯的秋月激动着,然而早早有当家经历明白个中艰辛的袁少安,似乎微微生出了担忧:“虽然要当爹娘是件喜事,可这个时候来的娃娃,大姐和姐夫恐怕还得苦一段日子。”
秋月不解:“为啥?”
“你想想,姐夫的生计才刚刚开始,都没稳定下来呢,而且他们夫妻俩还住在娘家,一有了娃,姐夫的担子会更沉,今后养老婆养孩子都够他呛,几时才能攒到银子起房搬出去?”
“切!说得好像你养过老婆孩子似的!以后的事现在操心,你是太小看我们老耿家的人了。”少安的远忧虽有理,可并不能冲散秋月当下的满心喜悦,撇撇嘴不屑着怼她。
唉!这妞,果然是被宠大的,心思太纯了。少安颇感头疼,耐着性子继续:“那咱不说远的,就说眼下,姐夫现在一天到晚在外头,家里的田地肯定也不能再让大肚婆去打理,那半亩田咋办?”
“当然是我爹娘他们管着呗,又不多,能费啥事,你可真是瞎操心。”
对方仍是摇头,探过手来捏捏她下巴,宠溺着细声又道:“就说你不懂吧!姐夫毕竟是个大男人,他也跟我说过,自己出门在外打拼,家里的许多忙都没法帮得上,已经觉得很对不住大姐对不住耿家了,要是因为这事,他张家的田地还得留给老丈人家帮忙打理,不说他,就是大姐也未必愿意,不然你想她为啥自个儿就下田去忙农活不让娘家人帮忙?这种心思你哪儿能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耿秋月再不明白,袁少安就得敲她脑袋了。本来人情世故,就是一门需要深究的学问。秋梅自小到大不如她秋月得宠,嫁出去又是出了那种不吉利的事,心思敏感是正常,做不到吃娘家的住娘家的还能理所当然把张家的活丢给娘家人去干……再亲再亲,她与张顺德也无那样厚的脸。
“这么说,姐夫往后不仅得起早贪黑出门谋生计,回来还要抽空打理家里的田地,照顾怀孕的媳妇,等孩子生下来,各样开销也得担着……啧啧!”
秋月通透之后,脑瓜子便转得灵,三两句总结她姐夫未来的艰辛,即将当小姨的兴奋也随之冲淡不少,为她苦命的大姐惆怅。少安见状,又是探手过来拍拍脸,柔声安慰她,
“没事儿,不还有我们么。往后他俩有啥需要,帮得上的咱家尽量帮,最多给他们欠着人情就是了。你要记住,再苦的日子,总有熬到头的一天。”
此一句十分凑效,话音口吻也足够温和有力,秋月的心被安抚下去,抬眸直直望回眼前人,眨巴眨巴眼皮,神色坚定,说:“嗯,我就知道有你在啥都不用愁。不过,也幸好咱俩不用生孩子……”
“……”
喝过粥,小两口便去了秋梅房里,把娘亲替出来,让她得空去杀鸡。娘亲出去后,二人便一人搬了把椅子挨着坐,守在床前不敢多声,唯恐惊吵着床上之人。
过了好一会儿,耿秋梅才迷瞪瞪醒来,撑开眼皮瞧见床前坐着自己的妹妹妹夫,反应不过来是何情况。
“姐,你终于醒了,刚才可吓死大伙儿了!”秋月说着,赶忙起身扑上去,拦住要坐起来的姐姐,“你现在要当心好好养身子,别乱动。”
对方不解:“发生了啥?我不是在田里撒谷种么?咋会躺在家里,为啥还要养身子?诶不对,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弯腰太久累了,直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难不成我晕倒了?”
“就是晕倒了,直接一屁股坐下去,幸好刘婶还有周边几个乡亲帮着扶你出来,你现在这身子可不能再下地干活了听到没。”
“啊?”
耿秋月说话一半一半的,满头雾水的耿秋梅如何能想到,自己晕倒是因的何故。袁少安听得好笑,上前一巴掌拍在自家媳妇屁股上,嗔她:“你呀,就不能一下把话说明白嘛。”
被她一提醒,秋月才红了脸吐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自家姐姐若是知晓自己有了身子,又怎会执意一人下田干农活呢,真是!
“诶呀,忘了跟你说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姐!你有身孕了!”
耿秋月面上极为兴奋,道出喜讯时,可把无心理准备的耿秋梅惊得呆了眼,张嘴半天才出一句:“真的?”
“当然啦,大夫说起码有一个月了,你可真是太不当心了!你说这一晕要是有个万一,你再……好啦我不说这个,你要记住自己已经是要当娘的人,好好养身子,不能再逞强的,听见没!”
耿秋梅仿佛震惊难定,看自己妹妹吧啦吧啦满是欣喜兴奋的模样,再去看妹夫,见到的也是喜色,并着一句“恭喜大姐马上就要当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