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却被他按住。
夏日灰尘的气息混合着体液的味道,显出颓靡的色情来。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我们之间有没有生殖隔离的问题了,只想闭上眼就这样睡过去。他总算愿意放过我,搂着我躺下,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尾巴缠着大腿根部,不安分地蹭着。
好在他身上的鳞片是冰凉的,否则我真的会把他踹下去。
“我爱你。”他不知疲倦地告白,“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忽然忘记了他的名字。
“你叫……”话还未说完,世界忽然在他的眼睛里破碎,蝉鸣尾调尖锐而凄厉,不断放大,放大,到达临界点时,蓦地一片静寂。
我从梦中醒了过来。
蠕虫列车 <貘之讳(三無呐)|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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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虫列车
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夜晚的火车厢里亮着昏暗惨白的电灯,乘客东倒西歪,满脸疲惫。空气里蔓延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和烟味——这也是我睡着睡后把头埋进男人脖子里的原因。
心底划过短暂的心虚,很快就自我安慰,这个木头几乎没有情绪波动,应该不会多想。
林水瑶趴在零食堆里睡得昏天黑地,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散开,俨然一副长途旅游的闲散模样。
我伸了个懒腰,对男人说:“你睡一会儿吧。我看着行李。”
他点了点头,戴上卫衣的帽子靠在车窗上。闭上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像个清秀的大男孩。
鼾声不断,狭窄的车厢里挤满了半梦半醒的卵,将永无止境的黑暗孵化。
我翻出资料进行最后的校对,以确保明日的任务能顺利完成。一整个巢穴的怪异清扫起来固然危险,但那毕竟是因我产生的扭曲,是我的原罪,必须由我亲手终结。
也不知道我离开这么久,巢穴变成了什么模样。
车厢里的酸臭味愈发明显,我刚准备捂着鼻子,却捕捉到一丝血腥味。很淡,几近于无,但我确信那不是我的错觉。
因为车厢的尽头传来了恐惧的尖叫。
林水瑶被惊醒,慌乱间弄洒了桌上的零食,睡眼朦胧地弯下身收拾狼藉,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不停地颤抖起来。
“闻……闻星,你、你来看,那是什么?”
我弯下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夏天的人们多半穿着短裤,露出各式各样的小腿来,其中有那么一个最为特别——薄薄的皮肤下布满了虫卵,血肉已被蛀空,只剩下一层皮囊。
吸足了养分的虫卵迅速孵化,那层人皮充气一般不断膨胀。我暗道一声不好,喊了一声“快躲开”,身体还没行动,就被男人拦腰抱起,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林水瑶对于逃命这件事一向自觉,不需要人操心,但剩下的人极少作出正确的反应,或多或少都沾上了白色的蠕虫。那些虫子看起来只是一团软肉,却能迅速钻进人的体内产卵,借助血肉繁殖。
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浓郁起来。极少数几个幸运儿尖叫着远离虫潮,殊不知别的车厢也陷入了人间地狱。
我顺手拿起小桌板上的水果刀,在手掌上划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对还活着的人说:“过来这里。”
车厢间狭小的间隔成了摇摇欲坠的庇护所。
“瑶瑶,去卫生间,别出来。”
林水瑶点了点头,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我在门上涂上大量的鲜血,对男人说:“我去驾驶室看看,火车不能没有司机,否则早晚都得死。”
“我也去。”他说。
想到一路上或许有突发状况,我没有拒绝他。将血抹在他身上后,我们离开了隔间,向着驾驶室走去。
闻到我的血的味道,蠕虫纷纷后退——对于它们来说那是致命的毒药。
一路上的幸存者很少,我故技重施,让他们躲在车厢的间隔里,抹上鲜血,等到驾驶室前,我已经开始贫血了。
好在司机没事。
虫潮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离开,也不上前,似乎是在等我的血流干。男人看了一眼虫潮,开始拍打驾驶室的门。
“别撞!不……不许进来!”
玻璃后传来模糊的声音,司机的脸被恐惧渲染成恶鬼的面具,是自私的本能精心绘成的忘恩负义。
“算了,”我拉住男人,“回去吧,我不放心瑶瑶一个人。”
男人刀锋一般的目光扫过那两个司机,随即横抱起我,快步返回。然而那些暂得安全的人不再愿意给我们开门,哪怕他们知道蠕虫惧怕我的鲜血,也不愿为了两个陌生人冒险。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听见他极轻地问了句“值得吗?”,可等我抬头,看见他神色平静,不像是说过话的样子。
倒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我只是不想变成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