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心又凉了几分,不甘愤怒的情绪被放大,他想要把这个女人撕开看看她还有没有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不是铁做的。
“所以这两年你都是在胡闹,只有我在自作多情而已吗?”
他克制又受伤的模样像动物园里被困住的野兽,江芜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只能咬着牙继续说狠话:“当初我也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没必要当真,不值得。”
陈燃很好,要是没有江灏远她甚至愿意一直和他这么插科打诨过下去,直到他先说出厌烦自己的话来。
可是越是明白他的好,江芜就越觉得自己不该毁了这样好的陈燃。
“你马上就要念大学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虽然这句话很老土,但是也是我这些年的感慨。好好念书,好好生活,你总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可那些人都不可能是你对吗?江芜,能不能给我次机会,我的心只告诉我一件事情此时此刻的陈燃想要的只有你,没有别人。”除了江芜,陈燃从不向别人示弱。被困住的野兽拼了命挺直脊梁,倔强又固执深情地向她伸手,江芜望着他发红湿润的眼眶,藏在桌下的手狠狠掐住大腿。
只要她愿意,他想拉着她私奔,逃到天涯海角,无人之境,那样她的眼里心里就会只剩下自己了。
这样汹涌热烈的感情她承受不起。
疼痛让江芜捉住了最后的清明,他才是个18岁的孩子,和她过去快要死掉的前17年不同,他该活得张扬而热烈,而她会在他的大好年华中老去,无论是被抛弃,还是毁掉他,江芜都自私地不愿意去承担这样的风险。
她17岁就握紧了江灏远这根救命的稻草,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可以贪婪,更不可以后悔。
“可是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男孩的一腔孤勇烙上了自作多情的标签,他昂着头瞪大眼睛生怕没有自尊地在江芜面前落泪,陈燃怯懦了,他想起祁嘉玥的话,努力克制着最没用尊严的乞求没有问出口那句:“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
那大概,也只是喜欢过吧,因为激情一时冲昏头脑,她喜欢的不过是他身上那个男人的影子。
陈燃厌恶自己的年轻,在此刻显得可笑又无力。
曾经在那样炎热的盛夏遇到最绚丽张扬的她,又在一个更加逼仄闷热的夏天,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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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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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将两年的痕迹打包妥当。离开时,陈燃把钥匙轻轻地摆在了玄关口,藏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神色,江芜站在楼上,只知道他看了很久,等了很久。
“我走了,再见。”也不再见,没有恶言恶语,体面地离开。
门开了,行李箱被拖动的声音。再合上,那声音渐渐消失。
她环顾空荡荡的房子,明明人已经离开了,满屋子里似乎还是充斥着他的味道,墙上的钟表是他修好的,楼梯本来又一截翘了边,也是陈燃从工地拿了工具回来一点一点地钉回去。厨房的纱窗用久了,到了夏天会飞进来小虫子,江芜被叮得全身过敏,于是他换了更细的纱,在厨房门口又加了层门帘。
荧光绿的,立马还夹杂着几根艳色的荧光红,丑死了。
嘴角控制不住撇下,用力地抽动着,江芜仰着头,眼睛好像迷了东西睁不开,鼻腔一阵酸胀火辣,她忍不住骂了句:“靠,你真他妈是个贱人。”
开裂的水泥石缝钻出来许多顽强的野草,也招惹了不少蚊虫。陈燃没有离开,他坐在台阶上,行李箱搁在在一旁。
颤抖的双手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看着蚊虫靠近,被高温烤灼又灰溜溜地逃走。烟总会熄灭,或然初始,或坚持一半,却很难一生。
再一根点上,喂到苍白干裂的唇边,深嘬一口,浓烈辛辣的烟气顺着嗓子眼挞伐征讨侵蚀他的肺部,喉咙发痒,烟又呛到鼻子,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克制住的情绪终于爆发。
今夜或不再,十八岁的男孩把头深深埋下无声痛哭,眼泪砸在水泥地面立马漾开消失,唯有脖子上暴露狰狞的青筋泄露了他的秘密。
她没有后悔,不曾想挽留自己。
他的倔强变成了跳梁小丑孤独的谢幕。
天亮了,屋内失眠的人也逐渐困了,屋外徒留一地烟灰,又被人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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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去工地住了两天,赵工头就把他的父亲找来了。这次父子俩倒没有争吵,陈富国让司机在门口等,一声不吭地把他的行李都丢到了后备箱。
他睡在看门大爷这里,就几张椅子拼起来当床,没有枕的没有垫的,头发乱七八糟,身上穿的也乱七八糟。看出来儿子不高兴,陈富国拉下脸放低姿态关切道:“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境,可以跟爸说。”
陈燃终于坐起身,冷冷地问道:“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