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又该如何妥善安置人手等等相关事宜了。
然而,韦太后的态度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必。”她只这般简答道。
元幼祺于是便不好再多问了。
母后的心里或许很苦,对于韦家的情感或许更加地复杂。元幼祺心想。
她无意于戳韦太后的痛处,害得韦太后伤心,于是果断转开了话题,与韦太后探讨起如何处置韦舟扬与韦臻父女来了。
让元幼祺颇感欣慰的是,在这件事上,韦太后与她的观点基本上是一致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母后的态度,元幼祺做起决断来,便顺风顺水得多。
当日午后,元幼祺的圣旨便颁了下来,由唐喜亲自送至卫国公府宣读——
卫国公韦勋生前为国事劳心劳力,更有辅佐天子的功勋,天子亲赠谥号“靖敏”。
韦勋卧病其间,世子韦舟扬疏于照料,有失人子之孝道,褫夺其世子名号,由其嫡子韦鸿鹏承继世子名号,并承继卫国公爵位。韦鸿鹏之嫡长子韦霖顺为卫国公世子。
韦勋大殓停灵毕,由长子韦舟扬亲扶灵柩回故里安葬,并循礼制结庐守孝三年。
另有一道旨意,是专门颁给还在卫国公府中守灵的安妃韦臻的——
准韦臻在京郊长青观中,为韦勋守孝三年,以全其孝敬祖父之心,与韦勋对她的疼爱之情。
两道旨意颁下来,群臣都看得呆怔。
既已为天子妃,竟还被明旨允许替过世的祖父守三年孝,这在大魏可是破天荒从没有过的事。由此,足见陛下对于韦安妃,纵是没有十分的情,义还是有的。
然而,旨意中对于韦舟扬的措置,让群臣彻底看清楚了皇帝对于韦氏和韦舟扬的态度:韦氏无错,错都在韦舟扬自身。所以,皇帝也只惩罚了韦舟扬一人
皇帝虽然夺了韦舟扬的世子之位和承继卫国公爵位的资格,但还是让他的嫡子韦鸿鹏继承了爵位。至于守孝三年之后如何,旨意中并没提及,足见皇帝对于韦舟扬已经算得上宽仁,对于韦舟扬今后能够“知错能改”仍是寄予期待的。
关于韦勋的丧事,关于韦舟扬和韦家的事,自然引起了群臣和各个世家对于皇帝的心思和大魏朝局未来走向的种种猜测,但这种种言论很快便被另一件大事吸引走了注意力——
女科琼林宴就要举行了。
皇帝开女科已是创历代未有之先例,而每一届女科发榜之后,皇帝都要仿效款待寻常科举殿试中榜者那般,在宫中举办大宴,且一届比一届隆重,一届比一届盛大。
今次,早在女科开比之前,皇帝就特特地召了礼部和吏部两名尚书入宫,嘱咐他们要格外认真且隆重地举办此届的大宴。还特意改“琼林宴”为“琼华宴”,以示区别与重视。
礼部与吏部,还从没见过皇帝这般在意一场宴会,连宗正寺与内廷司都得了皇帝的口谕,参与准备。一年一度的除夕宫中大宴,也没见皇帝这么重视吧?
时间既短,任务又紧,几个衙门的掌事人均都顾不得细想,脚不沾地地连着忙活了若干时日,总算没有辜负了圣意,这场被载入大魏史册、被后人津津乐道的琼华宴,终于如期而盛大地举行了。
每次科考,尤其是殿试出了名次之后,都会被各个朝中大臣惦记着。
只因殿试名列前茅的举子,将来的前途与“不可限量”脱不开关系去。朝中的大臣们早被内宅中的夫人们絮叨得耳朵生了茧子,要“格外注意”这些俊彦们的人品、相貌、性格,无不惦记着为自家适龄的女儿结一门好亲事。
是以,每次的琼林宴,朝中的重臣们都特别的热心,没资格参加的都想寻个机会参加,或是托付在场的亲朋故友多加注意;有资格参加的,则大多想讨个恩旨,能够离得前几名的俊彦近些个,以图对其举止、相貌、言谈看得更清楚。
大魏的琼林宴,俨然变成了群臣的“相亲大会”。
但是,同样的事,落在女科上,就有那么几分尴尬了。
毕竟,大魏目前还未开化到高门大户能够看上一个“抛头露面”的女子为子媳的地步。参加女科大宴的基本上也都是朝中的重臣,甚至各个世家的家主。他们在宴上彼此对视的时候,大多不是因为同时相中某个俊彦的暗战,而是因高中的有自己族中的晚辈女子,在向对方无意识地炫耀。
正因为这样,对于女科的琼华宴,朝中官员族中没有高中的晚辈的,往往没什么兴趣参加——
御膳谁又不是没尝过,为了那么几口,就要在皇帝面前摆上两个时辰的规矩,这事没谁乐意做。
可就在大多数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太后的懿旨颁了下来,以天子之母的身份,邀请各位宗亲,各世家的家主,京中有爵位的高阶军侯,六部各部的尚书,以及大理寺、御史台的各位主官都至琼华宴,与天子同庆。
太后啊,那可是皇帝的生母,当今大魏最最尊贵的女子,皇帝又是侍亲至孝的,这样的邀请,谁好意思、谁又敢敬谢不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