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净,米子儿都没给她留一粒。
杨同徽再次喟叹,端了面又放下,忧心忡忡食不下咽。
“父亲,这面凉了就不好了。”杨显忍不住地出言提醒。
杨同徽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杨显身上,鼻子中冷哼一声:“那种地方连于颍这样的人才都给毁了,你若再去,我打断你的腿!”
杨显后悔万分,她干吗要说刚才那句话?面凉了就凉了,反正吃面的又不是她,她干吗没事儿找事儿给自己找顿骂来挨?
“对了,那位柳大夫这几日怎地没来?”杨同徽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显,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无可救药了大夫都放弃你了?
杨显被这目光扫得毛骨悚然:“柳大夫说我这几日很好,多过些日子再来复查。”
杨同徽这才点点头,颇有些伤感:“我生平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若是……”言语之间,有些哽咽起来。
杨显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能立马赌咒立誓说自己以后一定学好。
“我可怎么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杨显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得嘞,您这辈子就是没儿子的命哦,您闺女我演戏这么多年够不容易了,您千万别放太大希望在我身上。
杨同徽拿筷子挑了两根面条,还没放进嘴里,便又看见杨显直挺挺地立在跟前,一阵心烦意乱,挥手让杨显下去,省得他多看她两眼连饭都吃不下去。
杨显巴不得不在杨同徽跟前站着,立马脚底抹油窜了。
正在花园里坐着晒太阳的柳繁音懒懒地眯着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就多了人出来:气势汹汹的小蝶,和笑得没心没肺的杨显。
见柳繁音睁开眼了,小蝶行了礼退下,杨显立马迫不及待地蹭到了跟前,丝毫不客气地自己坐下,顺便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说,于颍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柳繁音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开口道:“于颍年近三十无妻无子,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还知道他死了一个老婆呢。”杨显看着柳繁音意味深长的表情,有些醒悟过来,结结巴巴道,“他,他这老婆,不会跟出画,出画姑娘是亲戚吧?”
“于颍死去的妻子,是出画的姐姐。”柳繁音道,她还记得出画当初求她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姣好的面容几近扭曲的样子。
杨显唏嘘道:“听说那位夫人是服毒而亡的啊,这出画姑娘怨念未免太重。啧啧。”
“于颍脾气暴戾,且生来素有恶疾,若激动起来,便会控制不住,打人伤人是常有的事。”柳繁音眯了眯眼睛,今日的阳光真是和暖,“他自负有才,娶妻要求才名,出画的姐姐当初是她们县里有名的才女,同于颍倒也门当户对。只是……”
柳繁音的眉头微皱,“只是这于颍自负高才,却辩论不过自己的妻子,常常癫狂起来,动手打人。出画的姐姐花朵一般的人,又有那般才情,怎肯受这等折辱,因此服毒而亡。出画家里不能为女儿申冤,老人家郁郁而终,于颍却金榜题名一路高升了,因此,出画才求到我这里来。”
杨显细细算来,出画在百花楼里的名头,起码有三年了。三年前,柳繁音才十二岁,就能如此心思缜密地来安排这件事了。杨显一阵恶寒,这出画姑娘倒也沉得住气,三年都等了下来。
“那日于颍去见出画,正好撞见何文中从出画房里出来,何文中那等草包,于颍哪肯往眼里放过,当下居然也成了出画的入幕之宾。”柳繁音继续解释了两句,一切真相大白。
于颍那般高傲,在出画的房里见到何文中,自然气不过,言语之间,癫狂发作,便出了人命。
杨显只觉得在这春日的暖阳之中,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那个,柳姑娘,我肯定没得罪过你吧。”杨显抖了三抖,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思深沉得可怕,她要是落在柳繁音手中,肯定连骨头都剩不下。
柳繁音被阳光晒得有些犯困,听到这话凉凉地瞥了杨显一眼:“你觉得你的智商能得罪我?”
“……”杨显松了一口气,嗯,得罪不了就好,得罪不了就好。
“今日春光甚好,姑娘不如出去走走?”小蝶过来禀道,顺便瞪了一眼杨显,这个杨公子,就知道死皮赖脸地往姑娘身边蹭,论人品才学家世,这个杨公子哪点能比得上梁公子?还是让姑娘理她远点的好。
柳繁音点点头:“嗯,甚好。”
又看了看杨显,眉头微皱:“你跟我来。”
于是,小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娘又把杨公子给带回房里了。
“换上。”柳繁音从衣箱里取出一套碧色的衣裳递给杨显,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油光水滑,刺了精致的刺绣。
杨显翻了个白眼,却也拿了衣裳顺从地去了屏风后换衣裳。
柳繁音看着身旁的衣箱淡淡笑了,那一箱的衣裳,应该够杨显穿很长一段时间的新鲜了。那日看了杨显的女儿装扮,她特地去织锦坊挑了许多成衣来。织锦坊的衣裳,配杨显的人品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