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的白猫蜷缩在一朵梅花下面,可怜兮兮地喵喵直叫。
康定叫下人拿来备好的猫粮,在离白猫三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白猫一见康定一下窜了过来在康定长袍下摆蹭了蹭,又抬起头来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喵喵了两声,似乎在埋怨康定这几天的失约。
“哎呀小可爱,我这两天生病了呀,自己都快要死要活的了,一时忘了你该打该打。”康定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只笑嘻嘻地赔罪,“你看,我这不是病一好,就赶过来了吗?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猫,长得这么好看,你的主人也不喂喂你。真是小可爱小可怜。”康定真是冤枉了白猫的主人,她只看见白猫每天跑到她的院子里来,却没看见这只白猫的慵懒和,肥胖。
钟青站在亭檐下望着远处梅花下眯着眼睛撸猫的身影,心里又有了几分异样。她长呼了口气,心里想着一定要治治自己的心律不齐。
“公主!”安歌看着自家公主的白猫被驸马摸下巴摸地极为惬意,活脱脱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气结,真是个白眼狼,不对,是白眼猫!
钟青打了个手势让她不必心急,她缓缓走到康定身后,笑着打趣道:“驸马身子才好穿这么点也不怕又着凉了?”
却是不问任何事,但问她的身体。
康定听见那道清冷的还带有几分笑意的声音连忙回头,只见一位伊人站在皑皑白雪中眼含笑意手执伞柄,康定只觉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是耳鸣又似乎是几千朵花同时绽放的喧嚣,心里漏了一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人。遗世而独立,倾国又倾城。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便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驸马怎的如此呆,难道是冻傻了不成?”
康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急着撸猫忘了披大氅出来,脸上不禁有几分讪讪:“小王忘了。”
“看来驸马记性真不太好。”让身后的侍女赶紧给驸马披上御寒的大氅后,钟青又将目光投向了钟青脚边正在欢快进食的白猫。
康定顺着她的目光探去,连忙蹲下身子像献宝似地举起白猫的前肢,瞪着黑亮的桃花眼似乎在等钟青的夸奖。而被人打断进食的白猫不满地喵了一声,优雅地抬了个眼皮,看见眼前笑意盈盈中透露出几分危险的人后猫毛一炸,下一秒就在钟青的脚边讨好似的转圈圈。
不顾目瞪口呆的康定,钟青拎起白猫的后颈,意味深长地说:“本宫道年年近来怎么越来越胖了,原来是有人在偷偷喂你这小家伙啊。”
康定眨巴眨巴眼:“原来这家伙是公主的猫啊,那感情好,赶快拎回去!小王赶都赶不走,也不知道是谁在喂它,每天就在后院喵喵的,吵得小王脑袋疼!”康定双臂抱在胸前,侧着身子不去看年年,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样子。
“也不知驸马是否对人对猫都是这般。”都是这般,明明欢喜得要紧却又假装不欢喜。
“小王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这猫实在是吵得人脑子嗡嗡的,要换一个人,一个不似小王这般俊俏心善的人,早就被...哼哼”康定哼哼了两声,钟青看她这幅神态却是想起了年年想吃鱼又不允许吃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照驸马说来,你倒是讨厌它得紧?”手上还不忘将年年的头抬起来用其可怜兮兮的大眼珠子盯着康定。
康定语噎,叽叽咕咕地说:“也,也还好。小王慷慨大方,不拘这些小节。”别过头去,“以后想来也是可以的。”
这小王八...真是越发可爱了。
钟青走近康定,将伞递给她示意她打伞。康定瞪大了眼:“你让小王撑伞?”
“那这里可是有第三人不成?莫非驸马想让年年打伞?”年年十分配合地喵喵了两声。
康定没好气地接过伞柄,打就打吧,要不是又开始飘小雪了我才不打呢。
“不知道公主今日来有何贵干?”怎么我病一好就来了,难道也是怕我传染不成?虽然康定明白她们二人并没有关系好到探病,但她心里仍是有个疙瘩,似乎钟青没来她心里就闷闷的。就算是名义夫妻也应该来看看吧,你看人家礼部多体贴啊,今天送药材明天送水果的,真是不解风情的公主!
“本宫是来探望驸马的。”
“哦。”康定一副‘你觉得我信吗’的样子,心下却有几分欢喜。
“驸马不信便也罢了。”钟青说得风轻云淡,轻笑了一声,“既然驸马病好的差不多了,本宫也就放心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诶,公主,伞。”见钟青走进了逐渐下大的雪里,康定有些心急地叫出声来。
钟青一顿,回头一笑,怀里抱着惬意的年年,“驸马且留着吧。以后莫要这般。”
莫要这般是哪般?是指大冷天不穿外套跑出来撸猫吗?公主是在...关心她?康定脑子有些当机,也不知道是因为钟青的那个回眸一笑杀伤力太大还是真的冻傻了,只是紧紧抓住伞柄,手指轻轻拂过伞骨,似乎还有一股公主身上的墨香。
公主可真爱说教,每次见她就让她不要做什么事情。但是,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