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吗?剑都握好了,只待那人一靠近便可一剑劈了。”孔逸悻悻地从地上爬起,弯腰扫了扫袍子上的草屑,颇为可惜地说道。
“若是待这人打开了这瓷瓶,孔师侄恐怕就没有抽剑的机会了。”贺昆槿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咂了咂嘴,将之递给了柳雁雪。
“果真又是炎灵力制成的火种。”将入手的东西悄悄冻成冰,小声地对贺昆槿道。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贺昆槿转身蹲在地上寻找起了什么东西,故意忽视了孔逸那别扭地表情。他侧着头问道,“孔师侄可有注意到这人方才靠近你之时,掌心里握着的是什么?”
“我躺在地上着呢……”孔逸抽了抽嘴角。
“……”贺昆槿尴尬地笑了笑,掩饰般的继续在地上寻寻觅觅了起来。
“他掌心的东西,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柳雁雪忍住了嘴边的笑意。
“阿雁可还记得韩府里的另一具尸体?”假装没看到妻子那调侃的表情,“同样是在行凶时遇见第三者插手,反应却截然不同。前者是除去碍事之人继续行凶,后者却是虚晃一招拔腿就跑,即便目标还活着。导致这种区别的原因是什么?或许若将这个问题解决,那纵火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与从始至终行凶的目的也会迎刃而解。”
“或许是凶手本就不是同一人?或许这一切是燚教教主所主导的统一的行动?不同的行凶之人,同一目的,同样的幕后之手,同为燚教徒?”
“也许吧,”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抬起头,问道,“这迷药,能持续多久?”
“两三个时辰左右,不同的人效果略有差异,但绝不会短于一个时辰。”
“如此便好,”抬头看向孔氏兄妹,“能劳烦二位将此人带回山庄,锁入地窖之中吗?将他看好了,莫要给他自尽或逃跑的机会。待他醒了,或许很多疑问都能得到解答也不一定。”
“这点小事,师叔直接吩咐便是,何必如此客气?”
“……”这绝对是和自己杠上了。
随着孔氏兄妹的离去,这空阔的山脚下便只剩下了贺昆槿与柳雁雪二人。两人弯腰蹲在地上,在这片茫茫的绿色大海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那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却是许久都未有丝毫收获。
“有特殊用处的东西,又与燚教有着联系,随手一捏扔在了这草坪中却并不会显得唐突。如此物品,到底会是什么?”贺昆槿喃喃自语道,“若是当时直接使个幻术,走近些去瞧瞧便好了。是我大意了,竟放过了如此重要的一个线索。”
“会不会是这个?”柳雁雪指了指脚尖旁一坨黑黑的东西。贺昆槿凑上前,细细地看了看,这才发现那是一只穿肠烂肚了的黑色虫子。柳雁雪指着虫子继续道,“瞧这虫子死的方式,与其说像是被踩死的,倒不如说像是被捏死在了手中。况且,燚教不是向来擅长用毒使蛊吗?或许这虫子便是蛊的一种?”
贺昆槿用草根将虫子翻了个身,细细观察了一会,突然一口啄上了柳雁雪的脸颊,道:“还是雁儿聪明。”
“可这虫子又能有何作用?为何能使得那凶手将逸哥哥与灼儿的爸爸区别对待?”
“难说,总之不是用于使毒就是了。八成这虫子可以从二人的身上寻到或者寻不到些什么。此刻想得再多也只是空想,暂且等那凶手醒来吧。”
“也对。”
。。。
雪茗谷山庄内,走廊上。
雪玲快步追上前面提着食盒的宁源,问道:“那凶手可是醒了?这食盒,宁师姐这可是要去给他送饭?”
“嗯……”宁源抬头看了看这似乎马上就要下起暴雨了的阴沉天气,想想地窖还在山庄的另一头,心里就是一阵郁闷。
“要不……我替师姐送过去?”雪玲很快便明白了宁源苦恼的原因,“我虽只会上些皮毛的武艺,远远无法和师姐您相比,但那人怎的也是锁在里面了的,师姐若是不愿冒雨去跑一趟,便让雪玲去送也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宁源愣愣地看了雪玲一会儿,这才答道:“那便拜托师妹了。”
雨,果真很快地便倾泻了下来。即便是提前备好了雨伞,雪玲还是被这倾盆大雨给淋了个浑身湿透。她一手护着食盒,一手举着那被暴风吹得哗啦作响的伞柄,在大雨中快步穿梭着。不知是因雨天向来有着影响人们心情的能力,还是些别的什么缘故,雪玲只晓得自己的心情很是不好,内心很是不安,很是后悔,很是恐惧。
地窖逐渐进入视线,这本算不上远的路程,却在大雨的映衬下变得奇远无比。雪玲很想加快脚下的步伐,却又害怕着到达目的地。因为当那普通的地窖里被关上那样一个人后,整个地窖连带着地窖周围的环境都会变成那漆黑的地狱。可自己却是傻傻地自荐着来了,因为这既不是不得不来,却也不是容许不来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期盼着一切能够顺利,此夜过后,一切又能够恢复到那往日的平平静静。尽管她既晓得也很清楚,从自己的过去寻到了自己的那一日起,平静与安宁早已是一去不复返了